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姜念念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再多加怀疑。
密信
此时远在京城的皇宫,其中某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有一男一女两人相对而坐。
那男人五官端正,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阴狠,所以即便他生得还算不错,却也难以让人心生喜爱。不过他纵使这样,他身上不菲的打扮,也足够说明他身份的显贵。这样的身份,即便没有令人相好的相貌,那也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事了。
男人对面坐着的,是一名比他年轻些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身华服,衬得她本人也高高在上,她面容张扬艳丽,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的那般畏畏缩缩。她高贵而不容人忽视,只消在那一坐,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令所有人趋之若鹜。
此刻那女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滚烫的热水浇在新鲜的茶叶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女人没抬头看对面那男人,似随口问道:“听说,他们要回来了?”
“是的,不过我又接到消息,说是他们在路上似乎并不急着回来复命,反而还在路上因为一些小事,一直耽搁路程。”男人似乎是有些不解,“他这是想做什么?”
“因为什么小事?”女人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很多。”男人举例道,“比如突然路过一个地方,进了一家酒楼,觉得他家的饭菜口味很合口味,然后就要留在那个地方几日。”
“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想要多体验一番,无可厚非。”女人笑了笑,“毕竟,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了。”
男人很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没有女人那般好的心态,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有些焦躁地搓了搓手,神色有些恍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近了女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这么反常?”
说完之后,他又像是自我否认一样,又猛地重新坐了回去,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可能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也一切正常……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听着他一直源源不断地念叨,女人大概也是烦了,她终于将视线短暂地放到了男人身上,“冷静,你这样会显得很失身份,我还不想让人知道,我认识一个没有礼数的人。”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也不气恼,他停下了自己毫无意义的念叨,转而又问女人,“你就完全不担心,他们会对我们不利?”
“怕什么?”女人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好整以暇道,“你有什么好怕的?说起来之前你还时常和他们接近,我都要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了。这次要是败了,你也可以直接投奔他们,没准他还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留你一命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男人很明显是不满女人的话,他皱了皱眉,“我有自己的打算,不用你来一直提醒我。”
“既然已经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那就不要三心二意。三心二意的墙头草,最后的代价都是被人拔掉,然后烧成灰烬。”女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少想些有的没的。况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成了你我就是最后的赢家,败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都没慌,你慌什么?”
听到女人的反问,男人到底是泄了气,“我也不是慌,我就是觉得,这事肯定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之前明明一切都正常,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如果他真的知晓了消息,那必定是宫里有人通风报信,而倘若是我们的人,那该如何是好?”
“处理一个叛徒,难道还需要我教你不成?”女人睨了他一眼,道,“再者,我也不觉得他是知晓了什么。虽然他们的行程缓慢,可也是在往回京的路上走,按照他的性格来说,如果真的察觉或是探听到了,一定会想办法暗中离开的。他未必不能赶得上那个时间,我们还可以等,但有些人可未必坐的住。”
“你说的……是那位?”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问道。
女人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男人蹙眉想了一会,突然就像是明白了过来一样,原本有些焦急的神色,也重新恢复成一开始那有些阴沉的样子。他沉着眸子想了一会,最后像是茅塞顿开一般,看着女人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还在暗处,而最该担心的,也该是他才对。”
“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也可以推波助澜,逼他一把。”女人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就当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好了。”
“行。”男人的神色舒展,颇为自然地应道。
整个室内安静了片刻后,女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再次抬眼看向了男人,“好像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是那个……”男人也想起来。
女人顿了一下,随后又重新垂下眼睛,“算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影响不到我们的计划,现在动手反而会暴露我们。等到日后事成了,再杀也不迟。”
男人本来想问,既然事情都成了,那还有杀的必要吗?随便打发到什么地方,让他永世不得返回京城,那不是也构不成威胁了。
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女人就已经从他那沉默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她低骂了一句“蠢货”,随后又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斩草要除根吗?你要是在话本里,一定是被自己给害死的。就算他现在看起来人微言轻,可之后他若是在外集结兵马,成了第二个慕家怎么办?到时他可比慕家名正言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