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丹笑容满面,开心地应了:“诶,好孩子,快进去。”
正堂聚集了不少人,老爷子老太太都不在,楼野放下蛋糕,酒倒是一直拎在手里。
直接带着云早早到老两口住的院子,刚进去,就见老爷子举着洒水壶浇花。他穿着白背心,跟街口摇着蒲扇跟人唠嗑的老人没区别。
只有少了一截的手臂,脖子靠近胸膛处的疤痕在无言诉说着他年轻时的英勇。
“外公。”
楼野音量突然拔高,云早早吓了一跳。
但她聪明,迅意识到眼前这位老人耳朵可能也受过重伤,云早早不禁由衷感到敬佩,她深吸一口气,学着楼野那样,大声喊道:“外公。”
宋坚听到外孙的声音,放下洒水壶。
慢吞吞抬起头。
老爷子眉骨优越,眼窝很深,鼻梁格外挺拔。
即便岁月在他脸上留下诸多痕迹,云早早也能看出楼野的相貌与其说像母亲宋卿竹。不如说跟老爷子如出一辙。
她甚至能想象出五十年后楼野的模样,就算是老头,也是最帅的那一个。
“来啦?乖,都乖。”他扭头朝屋里喊道:“兰心,小野跟他对象来了。”
老爷子中气十足,喊完老伴儿就转头盯着楼野,笑骂道:“臭小子,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我,一会儿你外婆出来了,咱俩都得挨训。”他目光落在楼野手里拎着的两瓶酒。
老爷子从年轻时就好这么一口,可惜老伴儿管得厉害,每天只敢偷偷喝上一盅。
楼野递给他,不忘叮嘱:“不许贪杯!不然以后都不给你带了。”
“知道了,臭小子就爱唠叨。”宋老爷子一把接过,立马打开瓶盖闻了闻,大失所望:“这酒分量少就算了,还特别没劲!”
楼野摊手:“有得喝就不错了,度数高后劲足的我敢给你带吗?万一你喝过头躺在哪儿了怎么办?”
这院子大得很,万一他醉过头倒在哪儿还真不一定有人知道。
老爷子正想训他,楼野赶紧说道:“我听到外婆的脚步声了。”
这话一出,老爷子捧着酒,飞快朝后面瞥了一眼,脚下生风朝月牙门跑了。
“瞧见没,我没骗你吧,外公外婆很平易近人。他们啊,就是老小孩。”
楼野转身跟云早早说二老平时相处的方式。
听到他用猫捉老鼠来形容,云早早不由得感叹:“他们感情真好。”
楼野垂眸看她:“我们也会跟他们一样。”
云早早飞快看了他一眼:“嗯。”
只要彼此有心,这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楼野又说起二老好玩的事,云早早听得认真。
老爷子馋酒,老太太顾忌他身体,又不忍心逼太狠,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
老太太这人心思其实挺细腻,早些年为了革|命,没怎么顾得上子女。
几个孩子活到建国后的只有大舅、四舅和亲妈宋女士。其中,对宋女士是又愧疚又怒其不争。
但凡宋女士为了继子继女上门折腾一回,她就得气上许久。
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爷子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思,每当她情绪不好时,便故意喝上两杯,再大摇大摆跑到她面前晃一圈,惹得老太太没心思愁女儿的事。
最近几年,老两口年纪都大了,为了不被女儿气出好歹,直接严令禁止宋卿竹在重大节日以外登门。
听到这儿,云早早诧异:“她没闹啊?”
只见一面,云早早就知道宋卿竹是个非常自我的人,她做事只看自己痛不痛快,不像会顾忌别人心情的样子。
楼野:“她不敢。”
宋卿竹不是个好母亲,但那要看对谁。
对他而言,她愧为人母,但对那两个小崽子,她除了没有母亲的名分,但所作所为皆在为他们着想。
加之老爷子和大舅早些年的做法让她非常忌惮,她生怕自己阳奉阴违后,大舅拿楼家出气。
她不喜欢楼志宏,但为了楼霄的前途,以及两个见不得人的孩子的未来,她不敢惹大舅动怒。
就担心波及到她的心肝。
两人接耳低语,姿态亲昵,远远看着,好一对璧人。木兰心出来见到这一幕,还愣了一下。
谁想到自家的冷面小子私下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一开始听他说找了对象,又夸得厉害,她当他哄着他们开心呢。
这会儿见了小姑娘的真容,木兰心瞬间懂了。
这姑娘长得妩媚动人,气质偏偏干净纯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清澈见底。别说小野喜欢,就连她都挪不开眼。
木兰心慈爱地看着两人:“这就是早早吧,真好看。”
云早早小脸红扑扑的,嘴甜道:“外婆生日快乐。”
“好好好,外婆今天最高兴的事,就是见到你。”木兰心乐呵呵的,拉着云早早的手往屋里走,楼野乖乖跟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