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心悦的女子已经要成为他的新娘,段嘉沐觉得自己如此幸运,又如此幸福。
宋常悦轻易的看出段嘉沐眼中的赤诚和羞涩,也感受到了自己略微有些快的心跳。
宋常悦不会勉强自己,也不是因为段嘉沐是她的救命恩人,而是她的确有点喜欢这个心思单纯又爱害羞的小将军了。
哦,还有,这个小将军还挺帅气。
“段嘉沐。”
宋常悦的声音很轻,段嘉沐却觉得心内俱震,心跳的跟刚才那样又重又快,他看着宋常悦琉璃般的瞳孔里,有自己的影子。
“我听着,阿鸢。”
“段嘉沐,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做到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段嘉沐心中一阵暖流划过,“阿鸢,我能做到。”说完解下腰带上挂着的玉佩,递给宋常悦。
“这是段家家传的宝玉,我以此物为信,以段家信誉起誓:我段嘉沐此生只会有阿鸢一人。”
“我还不到十六,想过几年才生孩子。”古代这个医疗条件,宋常悦可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很有可能难产,大人小孩都不保。
段嘉沐听宋常悦竟对他说起了这些事,更是脸都红了,但看宋常悦一脸坦然,还有点严肃,也就正色答道:“好的,那先不生。”
谁家女子都是这个年纪结婚生子,段嘉沐虽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宋常悦不想生,那就再等几年吧。
宋常悦这才接过那玉佩,爽朗一笑:“那就一言为定,走吧。”
段嘉沐随宋常悦进了中厅,客气的和宋父宋母道别,才带着一行人出了宋家,只有陆易安注意到了,段嘉沐每天都带着的玉佩不见了。
陆易安回了国公府,直接去了密室,拿出书案里的狼牙项链捏在掌心。
那样美好的女子,当然值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孩子,不要就不要吧。
可惜他连承诺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有人敲门,陆易安才收起项链,轻轻地放回抽屉。
“进。”陆易安以为是陆风,并没有抬头,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务之,好久不见。”
“师傅!”陆易安听这声音,一甩刚才的失落,一跃而起,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奔了过去:“今年来的这么早,这一路上辛苦了。”
进门的是清城山的玄真道长。
陆天立称陆易安从益州到长安的途中,因被刺杀留了遗症,受不了长安暑热,每年初夏都派清城山的玄真道长到长安给他用丹药调养。
其实是让玄真道长教陆易安练武,陆易安为了符合羸弱有疾的伪装,只能在暗室练武,还不能练的过于强壮,只能略长薄肌,在玄真道长的指导下,顺道家之法,辅以内力,倒也成了自成一派的武功高手。
陶高祖尊道教为国教,玄真道长经常云游四方布道和行医,所以他频繁往来益州和长安,并不引人猜疑,还能传递消息。
“今年中元节要好好庆祝,我一路上给各方都带了消息,也来助务之你一臂之力,帮大将军办好那场宴席。”
“那依师傅所见,各方都准备的怎么样呢?”
玄真道长并不答话,陆易安才说到:“师傅放心,这里很安全。”
“两个月前,四千精兵已经乔装成各色人等,陆陆续续出了益州。现在都到长安了,伪装身份隐蔽在长安各处,基本已经回了信,能够接收号令。”
“所有武器都拆解运输,有一部分是那些精兵携带在身边带走,有一部分是让商队装到货物的暗格里运来。接下来一个月会根据之前的部署,这些精兵各自行动,找到自己的武器,组装好带在身边,等六月的号令分部集结。”
陆易安耐心听着,只是听到六月眼眸有了些波动。
玄真道长注意到了,他每年都来长安看陆易安,断断续续看着他从那个八岁的少年成长为现在的样子。
陆易安十年前来了长安,突然背井离乡,没了父母依靠,途中遭遇暗杀,之后还要防着各种危险。
最开始想要家人陪伴,但作为质子,陆易安不能离开长安,父母无诏不得入长安,只有陶高祖六十千秋、新帝登基这种大事才能奉旨到长安与他相聚,十年间他只见过父亲五次,每年生辰和除夕都是自己度过,个中的孤独和心酸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但玄真道长也看的真切。
虽然在外时陆易安是长安城着名的风流小公爷,但是实际上心思沉稳、计谋深远,而且断绝情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次相见玄真道长觉得陆易安有些变化。
玄真道长继续说到:“今年中元节,大将军会应诏到长安,只能带一千兵马,而且太宗不会让大将军带兵入长安,只能驻扎在城外,到时会让五十文官和五十死士置换,随大将军入宫,这些死士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和宫里的安排呼应,胜算……还是较大。”
谋反这种事,都是把脑袋栓裤带上,哪里有什么较大的胜算。
陆易安也明白,他听说还有文官同行,加入行动,略为不解,士兵服从命令,多是血性男儿,也愿意为了点兵封将、加官进爵拼命,但是文官不同。
“这些人可保险?”
“这些人都是大将军资助的穷苦读书人,都受过大将军恩惠,并且有民族大义之人,都值得信赖。”
玄真道长说完,又问到:“宫中安排的如何?”
“我之前将太子与吐蕃奸细串在了一起,太宗多疑,太子就算和这些吐蕃奸细没有关系,但是也不敢轻易让太宗知道,所以那案子被东宫压下。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太宗怀疑,两人之间本就有间隙,听说最近太宗随便扯了个由头,让太子好好管束六卫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