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幸珠的遭遇,安承嫣只有同情。她相信即便赵幸珠美如天仙,封潜也不会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动念的。
日上三竿,见到安承嫣终于现身,颜璟如、柳莹姒十分不满。
颜璟如首先发难,蹙眉道:“王妃,府里可不能有个没名没分又不懂尊卑的女人,若那女子不是王爷的小妾,便没有理由占着翠安轩,那可是主子才能住的院子,何况还给她配了个丫鬟,她究竟算是个什么身分?”
柳莹姒同样愤愤不平的插话道:“是啊!若不是王爷的女人,便应该打发到下房去,也该分配差事给她干,不能让她白领月例银子,又在府里白吃白住。府里有个不清不白的人,传出去多难听。”
安承嫣叹了口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和同理心?”
颜璟如、柳莹姒莫名其妙的对看一眼,什么同理心、同情心?什么意思?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们这哪里是为难谁了?王府是讲究规矩的,怎么可以胡乱收留人?
安承嫣知道她们不会明白的,她又叹了口气。“走吧,既然你们那么想看,便一起过去看看吧。”
怀敌意的赵姑娘
翠安轩在王府的西角,是个相对僻静幽深的地方,院子里繁花似锦,而树木多于花,旁边是个半大不小的荷花池,后面是一片竹林,很适合静养。
安承嫣觉得大总管安排得挺不错,依赵幸珠目前的状况,是不宜和太多人接触的。
“我的院子都还没有荷花池哩,这个女人的院子里居然有?王爷究竟把我们摆在哪里?”柳莹姒不满地说道。
安承嫣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柳莹姒。“柳侧妃,你那么喜欢荷花池,明天我派人给你院子里挖一个。”
柳莹姒闭嘴了,她怀有身孕,怎么可以大兴土木还挖池子,影响了胎位可不得了,这孩子可是尊亲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矜贵得很,如今她已没有退路了,她要好好保住这个孩子,有了孩子傍身,谁也动不了她的地位。
安承嫣因为柳莹姒那下意识抚肚的动作,视线也不由的看向了柳莹姒的肚子。
她很好奇,柳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古代相对保守,要和人暗渡陈仓没那么容易,柳侧妃在未嫁进王府前便怀了孩子,极有可能男方是柳家之人。
古代女子的清誉极是重要,受损严重的话将人逼上绝路都可能,因此她目前没有告诉封潜的想法,反正柳侧妃的肚子总会大起来,而封潜若是始终未与柳侧妃圆房,纸包不住火,柳侧妃早晚要向封潜坦白,因此她不愿去做那个告密者。
自然了,这是在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况下,她愿意给柳侧妃一些时间自己坦白,可若是犯到她头上,她也会反击。
其实,她原本没有这些宅斗的想法,总认为三个人的院子相距甚远,她也未曾难为她们,只要各自为政便能相安无事,是日晴天天在她耳边告诫要小心颜、柳两位侧妃,说她们同为尚书府出身,肯定都对王妃之位虎视眈眈,不知会给她下什么绊子,绝对不可掉以轻心,若是掉进圈套里,又没有王爷的信任便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日晴是安家的家生子,安府三代同堂,嫡庶众多,日晴自小在府里看多了肮脏事,会有草木皆兵的想法也是自然的。
只不过,当日晴在叨念这些话时,她心里很是笃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落入何人的圈套,封潜都会站在她这边,且他也会全然的相信她。
人人都道他是冷情阎王,可她觉得他不过是个平凡的男人,一旦爱上了便全心全意的爱着,毫无贰心,眼里只有她一个,他没有说出来,她也能知道。
有些事情真的不用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领会对方的感情,这些事她前世并没有经验,全是她从封潜身上感受到的,她知道他喜欢跟她在一起,她也一样,看到他,心情会不自觉的飞扬起来,会变好、会微笑,这么珍贵的感觉,前世她不曾有机会领略,也因此她更觉得自己是个有福之人,老天前世少给她的,这一世都补足了。
“什么人?”一个丫鬟听见正厅动静跑出来,见到来人,大惊失色,立即拜倒。“奴婢见过王妃、两位侧妃!”
安承嫣温和一笑。“快起来。”
那丫鬟诚惶诚恐的爬了起来,紧张的直咽口水,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令她很是不知所措,这里平常是没有人会过来的。
安承嫣泰然自若的落坐,也示意颜、柳两人坐下,跟着温言问那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垂着眼。“奴婢绣梅。”
安承嫣点点头。“绣梅,赵姑娘呢?能请她出来吗?”
“姑娘在房里,奴婢这就去请。”
绣梅进去请人时,安承嫣环顾四周,并无贵重摆饰,桌上只有一壶清茶和一盘瓜子果脯,打扫得明亮整洁,瓷器、桌椅都擦得一尘不染。绣梅没有因为没其他人来就偷懒,也没有见到其他下人,基于赵姑娘精神还不大好,配一个丫鬟照顾她起居,她觉得大总管的安排很合适,并没有太过,也没有不妥之处,又不是给赵姑娘前呼后拥的锦衣玉食生活,她不明白颜、柳两人怎么就不满意了。
“妾身就是认为该确立个名分罢了。”颜璟如见到安承嫣质疑的眼神,又见环境实在朴实,也知道先前想象得太过了,她忍不住为自己分辩道:“究竟是王爷的女人,还是王爷的客人,若二者皆非,那就是下人了,一个下人配住这样的院子吗?岂不没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