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上浸出一缕殷红,沿着雪白的脖颈逶迤进了明月深处。
周绪的理智瞬间炸了。
……
萧洛兰高仰起头,紧紧咬着唇,眼睫潮湿,脸颊潮红,不去看埋首其中的周宗主。
“让我看看怎么样了。”周绪皱着眉头,黑色的软鞭掉在了地上也没空去捡,倾身略急道。
萧洛兰站在远处,脸色涨的通红,她颤着手拢了拢衣襟,听到周宗主的话,连忙摇头:“没事。”
“没事你刚才嘶什么,是不是我的胡茬扎到了?”周绪见人还往后躲,心里发急,直接把萧夫人拉到了自己腿上,让她坐下。
“不要动,我看看。”周绪一只手揽着萧夫人的腰,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这几天太忙了,他自己又是大老粗一个,哪里记得刮胡子,他自个摸自个的胡茬觉得还行,但他常年习武,从军多年,手上都是老茧,哪能和萧夫人相比,况且还是那么娇嫩的地方,他刚刚亲香了一会,就听到了萧夫人忍痛的吸气声,喘着粗气抬头,发现雪肌闪过一片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周绪再大的躁动也被心疼到了。
他还记得萧夫人有多么敏感,当初隔着衣物碰了一下她的腰,她都会轻颤。
萧夫人怎么不说呢?周绪心中半是懊恼半是爱怜。
萧洛兰只觉得坐在了一块坚硬的铁石上,烫的吓人,又急又怕:“周宗主,我,我真的没事。”
“别动。”周绪声音仍有些不平稳,萧洛兰畏他这副不笑的模样,双手垂在衣袖下面,整个身体紧绷得像琴弦。
周绪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那片衣襟解开看了一眼,红色的扎痕在比雪更白的明月处尤为明显,大概是胡茬太过粗刺的缘故,有些地方的红痕甚至隐隐浮肿起来,血丝点点。
周绪本想用手摸摸,转念想到自己的手也颇为粗糙,便低下头吹了吹。
从萧洛兰的角度只能看到周宗主挺直的鼻梁几乎陷到了里面,丝丝的凉意让她比刚才还颤抖的厉害。
周绪抬起头,见萧夫人眼睫上星泪点点,浓眉微皱:“还疼的厉害?”
他想了想道:“等会我拿个药膏给你。”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萧夫人在忙什么呢?”周绪担心萧夫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提及香皂的事,便主动提了个话头。
“就弄了些香皂。”萧洛兰想到要对周宗主说的事情,语气细了三分:“是我和女儿一起所做。”
“萧夫人身上这么香就是用它洗浴的?”周绪笑着闻了一下萧夫人身上的香气,罕见觉得闺房之乐真是不足外人道也,以后他或许可以学一下那些诗人,给萧夫人画画黛眉,抹抹唇脂,这样的风雅事真是极好极好的,他很乐意学。
萧洛兰听着周宗主调戏的话,过了一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要卖掉那配方。”周绪摸着胡茬想着回去就刮掉,一边继续说道:“那罗金虎给你三成分成。”
萧洛兰没去问周宗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窦府,只要他想知道的,又有什么秘密,况且她下午还主动送去了艾草皂,见周宗主主动提起,萧洛兰紧攥的手也松了些,这没什么,萧洛兰对自己说道,没有人能不劳而获,想得到就要付出。
“他想在皂上刻上周字,才给三成,我原先只想要一成。”萧洛兰望着周宗主的衣领,不去看他的脸。
周绪见萧夫人紧张的眼睫轻颤,低头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萧洛兰见周宗主没有讲清楚,忍不住抬头望着他。
周绪左手斜支着头,腿上坐着萧夫人,右手姿势放松的将人拢在怀中:“放心,一切都会如夫人所愿。”
萧洛兰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她见周宗主答应的如此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罗金虎给我的三成,周宗主,我只要一成就好了,余下的两成我不要,那两成给您,谢谢您的帮忙。”
萧洛兰不是贪心的人,一成就好了,而且那两成本就是罗金虎需要周宗主帮忙才给她的,她实在没有脸去拿那两成。
周绪听着萧夫人的话,见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笑问道:“萧夫人,有空也帮我绣个香囊吧,算是这次帮忙的报酬,如何?”
周绪见萧夫人点头答应下来,满心欢愉的放下萧夫人,拾起乌鞭翻窗离去。
萧洛兰见人走远,这才软坐在绣榻上,直到这刻,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周绪回到书房,先找到了积雪膏,而后招手让雷格去把那罗金虎唤来。
罗金虎从萧夫人离开后就一直在窦府做客,窦海涛对他这次的举动颇不理解,若真想和萧夫人处个好交情,不如直接让利五分给她,或者七分八分也行,再提刻上周字的事,区区三分,也想攀上节度使大人,不觉得太异想天开了吗?他不怕节度使大人生气吗?
当时的罗金虎只是喝着茶,可惜心情极度激荡之下,他茶杯也拿不稳,只好放了下来,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在赌!
赌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赌节度使大人的心思,更在赌他的命!
就这样,他一直坐在窦府的客房里,等到中午烈日如火烧烤,等到下午树影斜伸,晚霞隐现,每时每刻对他来说几乎都是煎熬。
窦海涛推门进来,脸色比上午更加怪异:“雷氏骑从过来让你去一趟节度使大人的书房。”
罗金虎坐在椅子上,对着窦海涛苦笑一声:“窦弟,拉我一把,腿有些软。”
窦海涛将人拉起来,百思不得其解:“罗兄,你怎么猜到节度使大人会召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