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兰冲动过后,心头不禁涌起害怕的情绪。
周绪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看着萧夫人明明害怕却强忍着不退缩的羞怒容颜,狭长眼眸微深。
这人一但不笑了,就瘆人的狠,萧洛兰攥紧手心,心里不可避免的更加害怕,他会打人吗?
周绪见萧夫人身体瑟缩了一下,眼睫毛颤个不停,脸上霞色也消了不少,倒像被吓到了一般,自己刚刚吃嚼花瓣时也没见萧夫人吓成这样。
周绪执起萧夫人的手,发现白玉指尖微凉。
“怎么了?”周绪握着萧夫人的手,虽然不解但还是温声关切的问道。
萧洛兰睁开眼睛,发现周宗主又握她的手,脸又气红了,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像个地痞流氓一样。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开。”周绪松松握住萧夫人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的太过厉害,低声哄道:“你告诉我,刚刚在怕什么,我就松开你的手。”
萧洛兰又气又急,见实在挣脱不了,抿了抿唇道:“我以为周宗主刚才想打我。”
周绪这次愣了一下,仔细端详萧夫人,发现她是真的这么以为,眉眼戾气一闪而过:“有人打过你?谁打的?”他转而想到萧夫人带着爱女独自流落在外,话语更加血气森森:“你的夫君打过你?”
萧洛兰被周宗主连声的发问问住了,她忽的想起自己的前夫,其实都好久之前的事了,女儿生下没多久,公婆一家见她生的是女儿极尽苛刻,有一次因为琐事爆发争吵,男人愤怒之下将她推倒在了地上…萧洛兰没由来的想起这件事。
“我后来也打他了。”萧洛兰这次说的是真话,前夫推了她一次,她也直接打了他,萧洛兰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离婚带着女儿走是正确的。
周绪直接嗤笑了一声:“凭你的力气能打伤什么人?”像萧夫人这种娇弱的深闺妇人,在周绪看来哪有什么力气,估计连弓箭都拉不开。
周绪望着萧夫人莹白似雪的指尖,柔嫩的掌心,因丰腴之故,掌肉一捏便能流出来雪腻软肉,像是融化的香膏。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打疼了没有?”周绪说道。
萧洛兰缩回自己的手,觉得周宗主这人怪的很,自己打了他,反而问自己的手疼了没,虽然萧洛兰觉得周宗主刚才是自己找打的,她过了一会才回道:“没有。”
“没有就好。”周绪笑道:“我都怕我粗糙的脸伤了萧夫人的手。”
萧洛兰觉得周宗主这人就是故意捉弄她的,她忍不住怒瞪了一眼周宗主。
周绪近前:“我说的自是真话。”
萧洛兰不想和周宗主纠缠,窗户关了一半,一截乌鞭挡住了关合的动作,周绪慢慢将窗户拉开,笑问道:“萧夫人,不知您的夫君姓甚名谁?”
萧洛兰瞬间慌了,她是有前夫不假,可在这里哪能找的到呢?她们的身份都是假的,一想起欺骗周宗主这件事情,萧洛兰心里愧疚就冒了上来,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其他话题,只能低头支吾道:“周宗主找他做什么?”
周绪用乌鞭缓缓挑起萧夫人的脸,妇人雪肤被黑色的鞭子映衬的更加雪白,唇比牡丹花更艳。
周绪低声笑道:“自然是剥皮抽筋了。”
萧洛兰惊恐的瞪大眼睛,
周绪放下乌鞭,眯眼笑道:“骗你的,这话也信。”说罢,便大步离去。
萧洛兰关上窗户,临到睡前细眉还微蹙着,她本就不是一个聪明人,根本分不清周宗主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的,萧洛兰怀着满腹心事睡着了。
窦府书房,原本是窦海涛用的,后来节度使大人一来,自然被窦海涛献给节度使大人暂用,又选了好些家仆在院内伺候,不过靠近书房的地方,那些家仆是万万不敢进的,而书房外门也有骑从看守,除了青山先生和那位萧夫人,旁人不得擅自入内。
现在萧夫人已经好些时日没来了,赵青山在书房煮着茶,手上拿的是李太守大儿子的供词。
李府大郎是个嘴硬的,刑讯一晚上,只咬定了自己在四月十四那天在红袖坊喝花酒,根本不知道节度使大人遇刺一事。
周绪推门进来,坐在椅子里,过了一会后,磨墨提笔写了封信。
周绪走到窗户前,以手抵唇发出了一道哨音。
赵青山放下手里的供词望向主公。
漆黑的夜幕中,一只苍鹰清唳一声从高空中俯冲而下飞落到主人的臂膀处,黄色的鸟眼不停转动,周绪将信塞到鹰腿绑着的铜管里,然后摸了一把苍鹰油滑的羽毛。
“好孩子,把信送回家。”
苍鹰啄了啄主人的手,而后振翅飞上天,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主公,您让乌衣郎送了什么信?”赵青山问道。
周绪拿起李府大郎的供词看了一眼,随后说道:“谢德庸是长安谢氏出身,正在府中做客,我让他帮我详细的列一下长安姓萧的大小世家里有哪些夫人。”
赵青山上上下下看了主公一眼:“您要调查萧夫人?”
周绪摸着胡茬道:“也不是,主要是想知道她的夫君究竟是谁。”
赵青山总觉得没好事:“知道然后呢?”
周绪眼皮一掀,声音懒懒散散的带着凉意:“当然是剥皮抽筋了。”
赵青山头皮一紧,怎么去了萧夫人那里一趟,主公的心情还变差了。
周绪抖了一下李府大郎的供词,冷笑了一声:“嘴巴还挺硬。”
“明日,你去请李太守一家好好的看一下他家的大郎,就说再不看,过几天许判官查明真相就没有机会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