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珠对他们道了声谢,又把心中的担心告诉裴之烬。
“这本是好事,可这也说明他们极可能已经捉够孩子了,也可能已经逃离此处,如若这样,那些被抓的孩子只怕凶多吉少,我们要查案抓捕这些人也肯定难上加难。”
“先去一趟衙门看看情况。”
方知府遇害,如今衙门由大理寺正古全华与明关州同知方品通判林海金共同协理,这次的案子过于棘手,古寺正已经连着好几夜未眠,他一听说裴之烬来,简直如蒙大赦,当下就把手里的笔一扔就出来迎接了。
“下官见过少卿。”
裴之烬扶起古全华,“不必拘礼,先说说情况。”
“下官惭愧,还未查出那些婴童被何人掳走,如今明关州实行宵禁,士兵日夜巡逻,出入城口也加大了力度,民间也组织了自卫队,每日会分组去保护那些有孩童的人家。。”
“倒是方知府遇害一案,有些眉目,属下认为,那方知府一案与见好就婴童失踪案应当不是同一批人所为。”
古全华说着引了裴之烬入衙门内,先是把这两桩案子细细地汇报后,又带着裴之烬等人去了方府看了现场。
纪南珠也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她生得确实是极为好看,便是一身粗衣男装也掩不去眉目间的皎颜如雪,但古全华虽看出她是女子,却也没有多问。
裴之烬是他的上峰,且是定江侯世子,他想带什么人,不是他能过问的。
明关州地处繁华,方府是前朝知府府邸,后又扩修,占地宽广,叠石凿池,筑亭辟馆,竟是不逊宁江侯府。
当夜方奎安是宿在正妻屋里头,裴之烬等人直奔方夫人的寝室。
屋内摆设整齐,无打斗痕迹,拔步床大滩血渍经过数日早已经干枯,只看到那滩血顺着拔步床流到了地面,床上血水浸湿绣着牡丹花的被褥,上头甚至能看到人倒在那儿的形状。
虽说尸体已经不在,但是隐约能看出当时的情形凄惨。
纪南珠头一回见着这种死人现场,当场胃里一阵翻涌,她用力地捂唇,脸色直接白了。
她脚步停在堂中,不敢再往前。
裴之烬瞥了她一眼:“你先回去。”
“是。”
纪南珠虽想强忍,但终究受不了那触目惊心的画面,点点头就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屋外头,才捂着嘴一阵呕吐,吐完也是不敢再进去了,只站在院子里看着。
裴之烬出来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见她小脸煞白,眉头微微蹙了下,却也没有安抚什么,而是对她吩咐道:
“这起谋杀做得滴水不露,可见对方对方府十分了解,当夜巡逻护卫都未发现动静,可见他们应是提前潜伏在府里,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你先回衙门,先把方知府身边的人都查一遍,再把明关州近一个月相关的案卷整理一番,看看是否有可疑凶手。”
“是,世子。”
纪南珠心知自己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便也不再推辞,坐了马车便回了衙门。
裴之烬那边发了话,衙门这边也不敢怠慢,直接把卷宗送到了她院子里。
裴之烬在方府看了现场后,又去看了方知府一家三口尸体,又亲自审问了当夜在方夫人院内当值的丫鬟护卫,又走访了失踪孩童人家,直至丑时才回。
他本以为纪南珠已经睡了,入门才发现屋里头灯还亮着,西窗下,纪南珠还埋头于案卷之中,她沐浴过,换了一身浅色的亵衣,一头乌发只拿着一根丝带系于背后。
乌发柔软,身形削瘦,她查看得十分入神,烛火暗了也不知挑亮一些,只时不时拿着笔记一下。
裴之烬站在院子里看了片刻,这才举步走了过去,推门进入,门工的声音惊到了她,她回过头,声音软柔:“世子,您回来了。”
“还没歇下?”
裴之烬走了过去,看向了桌上摆满的卷宗,轻拈起挑灯棒,在灯芯上挑了挑。
灯火摇动,瞬间亮了。
“我还不困,正看着卷宗。”
纪南珠抬头,露出温软笑容,又忙站了起来,“世子忙了一日定是累坏了,我下午回来的时候沿路买了些药材,给您煮了能解泛的药浴,您近日奔波,泡泡身子解解泛。”
连着赶了数日的路,一直奔波,到了明关州便马不停蹄开始查案,饶是裴之烬铁打的身子,此时也是一身泛意。
纪南珠心细,回来的时候就帮着众人都备了药浴,因不知裴之烬几时回来,便让厨娘把碳火一直温着,随时备用。
几名仆妇听到吩咐,连忙提了药浴的水进来。
纪南珠则是侍候着裴之烬宽衣入浴。
这还是她头一回侍候他沐浴,在侯府那会儿,他偶尔宿在她的屋里头,可沐浴都是在他的主院里,事后净身也是他自己来。
虽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当宽下衣裳,看着男人精健的后背时,她的脸还是羞涩地泛了红,低着头也不敢再看,抱着外裳就站在了旁边。
裴之烬看着她那羞涩无比的模样,喉头有些发痒。
但也没有开口,只自行解了裤带,赤着双腿迈入水桶,坐下的时候,扫了纪南珠一眼,就见她抱着衣裳站在旁边,低垂着脸,此时那抹嫣红已经从耳朵悄悄地延至了衣襟深处。
“这水有点凉。”
“水凉了吗?我刚试着正好啊。”纪南珠一听他说水凉,也顾不得害羞,忙抬起头就走了过去,站在桶边,伸手就去够水试温度。
可她的手才伸到水里,裴之烬却是一伸手,直接将她往水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