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韫,她还伤着,外头还冷,别让她再冻着了,我同你一起照顾长宁,也好稍稍补过我心中愧疚。”
说罢,皇贵妃怕慕容韫还拒绝,连忙转身对霍瑾宸道:“母妃今日便留在这儿,宸儿也快去换下衣裳让太医令瞧瞧。”
霍瑾宸原本还想留在这儿等她醒来,可他也明白,顾长宁同他一起才伤成这样,慕容韫身为母亲心中自然不平,何况他在这里也不方便,故而霍瑾宸也应下了。
今夜营帐没有多少人睡得着,一听闻太子平安归来立马都松了口气。
而众人也晓得太子安然无恙然而顾长宁却是受了重伤回来,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是顾家这位姑娘替太子挡下歹人重创。
有人感叹顾长宁凭此一桩功劳可保顾家一世荣耀,有人为顾长宁忧心,被此刻所伤不知性命是否要紧,也有人暗地里揣测是否是顾家为了满门荣光演了这么一出戏给陛下看。
不过这话自然不敢乱说,一个不小心便是满门之祸。
“什么?!顾长宁救了太子殿下?!”
孟若岚帐内,她的贴身侍女云清正附耳向她禀报自己所见所闻。
“姑娘低声些,营帐比不得家中,恐人听了去。”云清连忙往外看去,见四下无人才回过头。
“太子殿下的行踪奴婢是断然打听不到的,只听人说是那顾长宁狩猎时碰巧遇上了殿下,后来有刺客袭击,她替殿下挡了一箭,只是奴婢不曾亲眼所见,这传言也不知真假。不过顾长宁却然是重伤回来的,这点倒是不错。”云清低声继续道。
孟若岚听完后失神好一阵儿,随后她又一抹冷笑浮上姣好的面容上,“这么大的功劳,又偏偏被她拾了去又是她”
“你说该怎么办若是陛下因此也封赏她县主,甚至郡主,那她就与我平起平坐了,不不我才是臣子中唯一得亲王之女恩赏的那一个。若是陛下又因此欣赏顾长宁,定了心要顾长宁做太子妃怎么办怎么办那我就做不成皇后了。”
你终于醒了
说着,孟若岚恐惧地摇着头,她不敢接受自己的地位与荣光被人撼动,她不敢去想这样一份大功砸在顾长宁头上会给她带来什么。
“姑娘,姑娘别多心,您才是大徵唯一一位破例受封的县主,想来陛下为殿下选妃也不会受此影响,您在陛下心中分量不是旁人可比拟的,您别多心。”云清宽慰着孟若岚。
“不!云清,我不能坐以待毙。父亲说的对,若是我成不了太子妃,我的地位会不保,我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会遭人唾弃父亲也会怪罪我我不能给顾长宁这个机会,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说完,孟若岚猛地拉住了云清,神色中划过一丝狠戾,“你你去告诉父亲,我要一样药。我要去探望顾长宁我要为我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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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得知的暗处,两个男子正在对峙。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擅自行动行刺霍瑾宸!你知不知道如果此事牵扯出你我,那我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重重阴影之下的另一个男人却是格外平静
“我要杀了霍瑾宸,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死我才能安心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今次将秋猎选在麓山围场,这是我唯一我能安插进守卫的地方。”
“现在不到让霍瑾宸死的时候,你这件事做的漏洞百出,我会将剩下的事做好替你圆回来,只是你下次若是没我的命令擅自行动,你就是不想亲手杀了霍瑾宸!”
男人冷笑一声,“真是可惜没能杀了他我明明是准备充分”
“你安分守己好好待着,南俞那大王太过难缠,还没应下与我的交易。我们需谋定而后动,总有一日能将他彻底碾碎我想要的是一举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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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帐之中,调查太子遇刺一事的将领臣子站在一处。
霍瑾宸沐浴更衣之后稍稍处理过身上伤口也以最快速来了御帐,调查此事须快,不能等。
已经是五更天了,一众臣子一夜都未睡。
太平年间出了这样的事,何况这位太子时众所周知建和帝最喜爱的皇子,建和帝配齐了贤臣良将在他的东宫,丝毫不忌讳史书上曾记下的血淋淋的东宫谋逆先例。
究竟是哪个胆子大得捅破了天的人,竟敢作出这样抄家灭门之事,一时间震惊朝野。
“陛下,臣从刺客身上发现了兀和会的图腾,与先前刑部的记录一模一样。”顾璟灏禀报着。
兀和会是几年前的动乱谋逆帮会,他们先前在大徵烧杀抢掠,一方百姓不得安宁,建和帝拨了军队去平定动乱,可兀和会核心头领却带着一帮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建和帝再几经追踪都不再寻找到他们的行踪,这些年大徵也再没有了某处动乱之事,呈上来的调查结果也是这个帮会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可是现在这群人又开始蠢蠢欲动,竟还把手伸进了京畿之地。
“陛下,臣巡查围场之时确在东南角发现土丘松动,想来这帮刺客早有预谋,提前进入围场。另有狭道之中也发现了围场侍卫的尸首,刺客与之换了衣裳,夺走了腰牌,冒充巡逻侍卫靠近太子殿下。”说话的是沈都尉。
御史中丞也是全程跟随办案,以确保无人徇私枉法,掩人耳目。
“负责围场守卫的大臣,领班侍卫全部都在受审。”御史中丞补充道。
“能这么轻巧便得知了太子行踪,混进了巡逻侍卫也无人知晓,众卿谁能来答朕的话?”建和帝冷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