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瞧了眼不远处的独孤骞,面上尴尬又轻拂去衣裳上的尘土,“公主说笑了。”
“我没说笑,不然你都不曾和我六哥一同来此,为何偏同他来了这里。”徽德着急地抓住顾长宁的衣袖,眼神又看向不远处的独孤骞。
“既然如此能同小娘子来此还真是本王的荣幸。”
独孤骞复又成了先前的模样,有礼中带着些浪荡。
顾长宁现已经摸清了独孤骞大抵是个什么性子,他显然故意而为之。
果不其然,徽德听见他此番话更着急了。
“是不是我六哥关了你半天你生他的气?你别生气,这不是你的错,满皇宫都晓得的。”
顾长宁没辙,她若是回了徽德的话恐怕两人就要在里面循环往复绕不出去了。
顾长宁后又灵机一动露出古灵精怪的眼神瞥向一旁小猫,“公主,你看这是什么。”
果不其然察觉到小猫的徽德一下转移了注意,满满蹲下身子好奇问道:“诶,哪里来的猫?它们真乖。”
独孤骞知道徽德是个孩子气的公主,他觉着与徽德同在一处总是无趣,他没那个兴致。
顾长宁那时在国宴之时说的那番话让他觉着顾长宁是个可相与之人,前些日子接触一番他更是愿意同她交个朋友。他今日则是偶然撞见顾长宁便想着带她来散散心。
现在他目的达到,也该离开,莫要惹出些祸事才好。
独孤骞寻了由头寥寥几句话便离开了若水池。
待他走了,徽德这儿则一边为小猫拨弄了身边杂草一边向顾长宁道:“我不要喜欢顾璟灏了。”
那日在马球场,若不是霍瑾宸将人截了去,她原本就是要说这个的。
顾长宁好似早已料到一般浅浅微笑,“公主想明白了?”
“是,你说的对,我母妃也告诉我,不要为不在意自己之人费尽心神。可是我也不是说放下就放在了你得给我些时日让我忘了他才行。”
顾长宁点点头,“这是自然,公主可以花几个月,一年,三年忘了他,只是勿再为他做傻事了。”
徽德闻t声便站起身,神情肃穆,“不会了,我先前犯下许多错事,以后绝不会再犯,母妃说过了,我受天下人所养断不可以强凌弱,而是要做个让人信服的公主。”
一连数日,顾长宁时而同徽德为小宫女照看若水池旁的小猫,时而又是同两位皇子与北齐王姬一同上南书房,偶有碰见独孤骞也和他笑闹一番,唯独对霍瑾宸敬而远之。
逐渐地,霍瑾宸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东宫里,七皇子桌案前摆了许多珍馐美味,一旁内侍宫女手中还端着个样糕点,七皇子便在一旁一手拿筷箸一手拿了块赤豆糕。
他用膳较快却也不曾失了礼数。
“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问课业的?”
面对霍瑾宸的发问七皇子依旧面不改色,他笑道:“我什么样六哥都知道,您差不多看看就行了,回头我也好跟父皇交差。”
也罢,霍瑾宸放下了手中书册。
七皇子从小不曾对书本有钻研,从前建和帝还总盯着他问他功课,而后见他实在读不进去便将这事交给了霍瑾宸,让霍瑾宸得空时查检七皇子课业。也算是容他偷懒,将该学的学了便罢。
刚吃一半七皇子便瞧着霍瑾宸神色不对,若是以往他还是会多问几句的,今日直接撂下了书册,眼神中还透着股忧郁,没半点儿往日的模样。
他眼球转动一圈作了些猜测,试探着开口:“六哥,你这是为情所困?”
果真,等了半天都没等来霍瑾宸的回话,只等来霍瑾宸眼神中被人看穿的心虚和锐利。
得了,可不就是么。
提起这些七皇子可来了劲,他挥挥手让宫女内侍留下糕点便退下,随即又从盘中拿了块玫瑰酥走去霍瑾宸面前。
“诶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哪”
“也倒是,长宁确实是许久不和你说话了。”
七皇子一边掰这玫瑰酥送进嘴里一边兀自点点头,他这位同姑娘时常相处的皇子自是能瞧出来霍瑾宸那看似飘渺实则悠长的心思的。
“你说你图什么呢?”七皇子问道。
听着七皇子调侃中带着认真的话语,霍瑾宸沉默良久,浅声开口,“我是储君。”
七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明白了,原来是忧心情爱之事凌驾于国事,然则您又忍不住想人家姑娘。可您不还是因着人姑娘不搭理您在这儿烦扰吗?”
“我何时烦扰?”
七皇子一时失语,直道:“六哥,你听听你说这话,你要是不在这儿自己心烦又为何接我方才的话?还有啊,我写的文章你可是看了一眼便扔下了,要是换做先前你总是会告诉有何改进之处吧?”
七皇子先前就没见过霍瑾宸这么前言不搭后语。
霍瑾宸静静思虑了一番,好像确实是霍瑾皓说的这么回事儿
“唉什么世道,你和四哥竟都看上了长宁。不过我大着胆子说一句啊,六哥你还是算了,你以后又不缺妃嫔,何况我也没瞧出来人家对你有意思。”
七皇子并不知晓建和帝给霍瑾宸选妃的心思,在他看来,顾长宁可能会被指给任何一位皇子,也可能只是因着皇太后喜欢她故而才让她入宫。
但无论怎样,燕王一片真心,太子又难得对姑娘生出情愫,他看在眼里也想帮一把。
只是若日后得知顾长宁的心意,七皇子自是就要向着顾长宁了。
这两人日后一个三妻四妾一个三宫六院,顾长宁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