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椿突然意识到什么,攥着衣衫,转过身:“您自己听得懂,还诓我。”
苏郁笑得难以自抑,从身后将她环住:“我不是觉得慕姑娘如此奇才,若不得用实在可惜,这才叫你去做个译者,谁知道你胆敢欺君啊……”
慕椿叹了口气,故作无辜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大约是我才疏学浅,哪一句听错了也是有的。”
“就你敢糊弄我。”苏郁捏了捏她的腰侧,“等我回去再狠狠罚你。”她摸到慕椿指上的黄金扳指,疑惑道:“这是从哪来的?”
慕椿道:“公主府库里翻出来的,我喜欢。”
“硬邦邦的金子有什么喜欢的。”苏郁嫌弃道,“等回去,公主给你找块好玉料,打一堆。”
二人绕过廊庑,刚欲上软轿出宫,谁料皇帝身旁的太监却突然过来,说皇帝传唤苏郁议事。
苏郁无奈下了轿子,只道:“你在这儿等我。”她的人都在暗处监视,并不怕慕椿如何。
慕椿颔首:“是。”
她目送苏郁远去,轿帘落下时,稍稍向后靠了靠。
大约过了一刻钟,慕椿坐直了身,撩开车帘,低声唤道:“手炉凉了,去添些炭火来。”
那抬轿的奴才道:“这儿要出了东华门了,要不奴才……”
谁料慕椿细眉一挑,目光凌厉,冷漠而缓慢地说:“我会把你这句话转禀五公主。”
那奴才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张在轿子外头跪下磕头,慕椿冷笑一声,将手炉递了出去:“这儿挨着狼蚩质子的别院,只是添些炭火,想必一盏茶的功夫也就能回来了。”
那奴才如蒙大赦,捧了她的手炉就往最近的宫苑跑去。
慕椿摸着空荡荡的手指,静静地估算起时辰来。
苏郁一进勤政殿,却见只有苏寒、凌霜并安乐侯赵翊与礼部并鸿胪寺几个官员在场。
苏寒道:“皇上龙体抱恙,先行回宫了。派人请公主过来,只是为商议年节下诸藩来朝的事宜。”
苏郁直接落座在龙椅之下的最上位,问道:“往常这样的事情礼部与鸿胪寺又不是没办过,有章有典的事情,为何今年要如此大费周章?”
苏寒叹了口气:“安定侯提议的,说兹事体大,还是请你过来商量商量,偏巧你不正好在宫里嘛……”
赵翊于对面遥遥一笑,苏郁觉得那笑实在不怀好意,苏郁并不想理会他,只道:“那便议吧。”
这样一番议事下来,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待苏郁出了宫,一路到东华门时,远远就瞧见慕椿袖着一双手,在原地缓慢地绕着走。
她急忙走过去,慕椿道:“公主……”
“咱们下来了?”
“里头冷,下来走走。”
苏郁摸了摸,果然冷得厉害,她将人领到软轿里,吩咐人即刻启程,随后解了自己的大氅盖在她身上。
慕椿摇了摇头:“别把你冻着了……”
苏郁忍不住笑道:“冻着了,你就过来侍奉汤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