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死了的——经历了那样的爆炸怎么可能还没死?现在这个情况也许只是侥幸而已——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情形。
不管怎样,她都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的——不然的话,可是对不起自己作为警察的身份和当年在樱花树下发的誓了吧。
“那些正义?坚持那些又有什么用。”松田阵平只是嗤笑了一声,那双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瞳之中此时就像是破碎的漩涡一样,正是危险的却又深沉的,像是不断陷落着一般。
“你什么意思——”松田小姐皱皱眉头,刚要反驳对方,却听着松田阵平颇为不耐烦的一句问话:“你那边的hagi——也死了吧?”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松田小姐是怎样出现的了,虽然这样似乎很不可思议,但是在想到组织里一直都在研究着的那种药物,和似乎已经成功了的贝尔摩德,似乎这些事情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怔愣了一下。
这里的hagi也死了吗?她第一个想法是这个,第二件想起来的事情就是——她到底为了什么才会一直追查者那个爆炸犯。
“是啊……所以我才会一直去追查那个家伙,甚至特地调到了搜查一课,就是为了能够给hagi报仇。”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松田阵平,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询问这个问题。
——不会吧,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他才彻底放弃了原先的追求吗?这种事怎么想也不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吧?
突然也不想承认面前这个家伙和自己是同一个人了……不过性别不同的话,似乎也的确不能当做同一个人吧。
“是啊,一直坚守着公平正义又有什么用呢?倒是不如到了这里来——至少我很快就解决掉了那个爆炸犯,只需要通过这个组织的手查到那个家伙的情报就好了。”他的话语体现出几分无所谓来,可是松田小姐还是从他身上,看见了黑沉沉的,似乎正在一直拉着他下坠的黑雾。
“不是这样的——你就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吗?难道我们的追求,不就是为了让这个社会变得更美好吗?”她急切地询问着,只是皱紧眉头。
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吧——万一对方当真改变了所有的想法,那么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真是的,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安息啊?非要让她看到这个家伙……现在她都要觉得对方格外讨厌了啊。
松田阵平只是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搞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和另一个自己在对话,也许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就算是他这样离开去继续追杀那个议员也无所谓,不过他也知道,已经惊到了对方,再怎样最终也是任务失败了,所以倒也无所谓了,反倒是多出了几分闲心来。
或许也不过是想知道……不一样道路的自己到底有什么结局吧。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就是自己终于看清了——所谓的,一直都在坚持着的公平正义到底也没什么用处吧,大概就是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事情,与其等待着那遥遥无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正义的判决,倒不如自己亲手去处理——自己亲手去决定这一切正义。
曾经的父亲,到后来的hagi的死亡,以及诸位同期莫名其妙的失踪,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这样的话……他不如进入到那片黑暗当中,只是为了他一厢情愿的美好罢了。既然一直坚守着的樱花无法守卫这一切,那么他也只好选择另一种更加激烈的方式了吧。
所有的那一切都会被打破重塑的,只是这样漫不经心地想着,而后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这一切。
虽然在这里遇见了自己的同期也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是好像,对方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一份子,货真价实。
4“所以就是这么简单啊,那些坚守着的正义既然帮不了我的话,我也只好求助于黑暗了。”他在黑暗之中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着,掩饰了他所有的神情。
松田小姐此时此刻真的很想给对方来上一拳头,但是想着魂体也许也不能完全碰到对方,还是按捺了这个想法。
“当初炸死hagi的那个爆炸犯就是这么被我解决掉了的,那你呢?”
“我啊——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被那个家伙炸死的。”松田小姐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地想着,也不知道那个炸弹犯在自己死后究竟有没有被抓住了。
“那个家伙在摩天轮上安置了炸弹,说如果不等到炸弹最后要爆炸的几秒钟就无法看见下一个爆炸地点的提示——真是的,为了那个提示,我足足等到了最后只剩下三秒钟的时候。”
她握紧了拳头,在想起那个爆炸犯的时候,还是语气很不好。
果然啊……和他想的也没有太大差别嘛。不管怎样……救世牺牲了才会来到这里的吧。
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毕竟对他而言,剩下来的重要的事情,大抵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组织做事,看着它一点一点强大起来,最后能够组织一切“公平正义”吧——也许并不是自己完全想要的那种,但是也完全无所谓了。
所以他收起了狙击枪,装在了大提琴包里,只是准备从天台走下去。
可是他注意到松田小姐居然还跟在他的身旁。
“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位恪守正义的警官小姐不会还想着要把我从这里拉出来吧——”他拉长了的声音里面带着点懒洋洋的嘲讽意味。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吗?我刚刚发现了——我压根就没有办法远离你了,只能被迫跟在你旁边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