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午后,双眼红肿的姑娘出现在我的纸人铺子里,她大着胆子问我,能不能给她阿耶、阿娘做两个纸人。
我答应了她。
她将定金放到我手里,飞快地跑走了。
我开始经常出门买菜。
渐渐地,我知道,她叫芸娘,她的父母死在了一场意外中,她成了一个孤女。
不过,芸娘有一个读书厉害的未婚夫婿,芸娘未来还是很好的。
我心中那本就微弱的火光,彻底熄灭。
芸娘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最好的一切,值得最好的男子。
我有自知之明。
我不再探听关于芸娘的一切。
我又回到纸人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邻居的张阿哥,请我扎一个纸人给芸娘。
我手里的动作一停,心脏隐隐抽痛。
我又开始,在街坊邻居的三言两语中出门,拼凑出了芸娘的过往。
原来是那个未婚夫婿害了芸娘。
我心中,恨意翻涌,但我只是一个扎纸人的匠人,如何能对付新任探花郎?
又是一天,我一个人醒来,手里握了一只价值连城的白玉笔。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白玉笔将把我的生活带到一种未知的危险里。
但我并不害怕,我在意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陷入新的危险。
我拿起了手中的白玉笔,给芸娘的纸人画上了眼睛……
一双栩栩如生的眼睛缓缓睁开,那眼神酷似芸娘,却不是芸娘,我知道,我没有回头路了。
李永乐在客栈的卧床上幽幽转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离他不远的师青玉,昨夜的恐怖景象瞬间袭上他的心头,他抱着被子连连后退,脖颈处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师青玉静静地看着李永乐的一系列动作,既不恼怒,也不欣喜,沉默了半响后,对着李永乐说,“你不用害怕,我要杀你,你活不到现在。”
李永乐揪着被子,听着师青玉接近于威胁的话,他更怕了……
师青玉见他没说话,就当他默认,继续说,“昨天晚上,你的指尖血滴到我的本命法器功德塔上了,纯阳血滴到功德塔上自动暂时结成血契,血契没个一年半载解不开。而且你身上的封印也破了,你和我,暂时算是绑在一起了。”
李永乐眼睛微微睁大,满眼都写着这是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师青玉咳了一声,“你可能不知道,凡人一般和鬼怪产生交集,都是因为他们之有因果,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人,天生就能见到一些鬼怪,他们与鬼怪之间不必有因果关系,这样的人能看见鬼怪,灵力也比一般高。无需因果,鬼怪就会缠上这人,鬼怪吃了这样的人可以增长鬼力,他们对鬼力的渴望,是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你跟我就都是这种灵力高的人。但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你身负纯阳血脉,是鬼怪最为垂涎的血脉,只是从前,似乎有哪位高人封印了你的血脉,让你看不见鬼怪了。”
李永乐像是在听天书,什么纯阳血脉,高人封印,他听得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