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还一直跟我们说对不起,”千琪答道,“而且还签下了保证书。”
“只是在作秀吧。”
听到李烈仔的回答,千琪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回答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符合她对李烈仔的印象,他并不是会这么认为的人。她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李烈仔好陌生。
“什么意思?”她嘴角一紧,追问道。
“只是因为警察在面前,所以他才装模作样跟你们道歉,在你们面前写下保证书,”李烈仔仰起头,“因为只有这样做,警察才能放他走,你们之间的事情才算是调解成功。”
“怎么能这么说,”说着,她小步跟上李烈仔的步伐,“他的经济能力确实不高,他给警察看了他的银行卡余额,不多。人都有难处,要互相体谅。”
“这样才能博得你们的同情。”
千琪咬紧牙关,继续说,“他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小女儿,也给我们看了照片。”
“所以呢?”李烈仔猛地转过身来,“照你这么说,你们不应该要赔偿金,更应该给他募捐点善款吧?不帮他,还加重了他的负担,这就是你说的“人都有难处,要互相体谅”吗?”
千琪注视着李烈仔那双陌生的眼睛,眨了眨眼。这是她第一次对李烈仔产生“反感”,她忽然产生了一股反驳李烈仔的冲动,她的声音不自觉提高。
“你在说什么啊?现在说的是他打人的事情,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啊!你这样说不是偷换概念吗?”
仿佛自知理亏,李烈仔不再说话,走路的步伐明显加快。
“别走那么快,为什么哥会这么说啊,”千琪问道,“这不像你啊。”
他没有说话。
千琪抓住了他的手,“跟我说清楚。”
李烈仔回过头,眼中透露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复杂感情,他停顿了一会,抽出自己的手。“因为我明白。”说完,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暖宝宝,塞进千琪的手心中。
“明白?”千琪接过暖宝宝,跟着李烈仔走进小区,或许是情绪激动的缘故吧,冷风将她的手冻得冰凉,她浑然不知,她看着李烈仔缓缓拉上黑色挎包的拉链,只觉得更加燥热,“明白什么?”
“他已经没办法变好了,只会越变越糟。”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李烈仔淡淡地说,“失控这t件事,只要发生一次,就代表着它会反复发生。”
“怎么会,如果有人在身边帮他的话……”
“有吗?”李烈仔立刻问道,语气十分严肃。“有人在身边帮他吗?”
千琪有些慌张:“应该…有吧…他还有一个儿子。”
“如果真的有就好了。总之…你上班的时候离他远一点吧…这种事还会发生的,而且他的行为只会不断升级。”
千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她就联想到了画家的事情,看着李烈仔的后脑勺,缓缓开口:“为什么…你会明白?”她顿了顿,“哥哥…也有过这种经历吗?”
李烈仔沉默了一阵,低声说道:“或许吧。”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