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人成仙?」玖茴不解:「是修為不夠?」
「是上天不容。」莫長老神情複雜,他抬頭看著天:「傳言千年前有仙人來此間渡劫,他一生受盡磨難,劫後重回天界,便詛咒此間千年內必將迎來生死浩劫。」
「仙人渡劫是他的命運,即便一生受盡磨難,也是天道命運的刻意安排。芸芸眾生不曾與他相見,更不曾參與他的苦難,他詛咒眾生迎來浩劫又是什麼道理?」玖茴皺眉:「一世愛恨便定眾生靈的生死,又算什麼神與仙?」
「若渡劫是他的命運,而受生死浩劫是我等生靈的命運……」玖茴仔細想了想:「既然他能成功渡劫,那麼我們也能成功渡過生死浩劫。神仙如果真的無所不能,又怎麼會降生凡塵渡劫?」
「有志氣!」莫長老把手背在身後:「我們修行者本就是逆水行舟習長壽之法,若連逆天改命的勇氣都沒有,還修什麼仙?」
「不過嘛,」莫長老語氣一頓,「我早跟你們說過,傳言當不得真。誰知道這些年無人成仙究竟是仙人詛咒,還是後人沒出息?比如咱們望舒閣,傳承兩千多年沒一個飛升成仙的,咱們也不好舔著臉說都是仙人詛咒對不對?」
「這些年的無能後輩,不知道讓仙人背了多少黑鍋。」莫長老哼了一聲:「煉不出極品丹藥怪詛咒,進階失敗怪詛咒,道侶分開也怪詛咒,詛咒也挺忙。」
「師父,師父。」長河小聲提醒莫長老:「說得有點多了。」
這下小師弟小師妹都知道,他們望舒閣一直沒有人成功飛升了。
「哈哈。」莫長老乾笑兩聲:「當然,飛升並不是衡量一個宗門的唯一標準,放眼整個修仙界,有多少宗門能像我們望舒閣傳承三千年的?」
「莫長老,你方才不是還說我們宗門傳承兩千多年?」玖茴望向莫長老,怎麼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就變成了三千年?
「半法以上排成一,兩千七百八十九年不就是將近三千年?」莫長老理不直氣也壯:「咱們宗門的歷史底蘊,可不是一般宗門能夠媲美。」
落煙默默捂臉,過了,吹得有些過了。
走在旁邊的祉猷疑惑地看了眼莫長老,他看宗門冊上的記載,望舒閣建於兩千四百八十九年前,現任閣主劍法雙修,最好的宗門大比成績是二十八名。
難道宗門冊記載有誤?
五人走進酒樓,還未到用飯的時辰,裡面的桌椅已經坐了大半。堂倌見他們是修仙者,引他們來到二樓:「貴客請坐。」
與熱鬧的一樓相比,二樓雖也不少些客人,但大都衣衫考究,說話的人也少。玖茴等人選好靠窗的桌子坐下,待堂倌送來點菜單,玖茴看了眼各種奇怪的菜名,把單子挪到祉猷面前。
誰知祉猷表情比她還要為難,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題:「我從未在外面用過飯食,還是你來點。」
玖茴把單子遞給莫長老:「長老,師兄師姐,你們想吃什麼?」
莫長老師徒三人擺手,只要他們不點菜,等會就能厚著臉皮不付錢。
「勞煩店家上幾道貴店的拿手好菜,還有這個露飲先來五杯。」玖茴把單子還給堂倌:「多謝。」
「貴客放心,小的一定替你們安排妥當。」堂倌拿著單子退下,走遠了才回頭偷看祉猷一眼。
詭計多端不想付飯錢的小白臉,嘖。
「小二,來幾道你們的拿手菜,度快些。」兩個九天宗弟子走進二樓坐下,神情有些疲憊。
「好的,貴客稍等。」
「找了整整三天,一個人影都沒找到,還有其他幾個宗門來湊熱鬧。」穿著深色錦袍的弟子嘆氣:「不知回去以後,掌派師兄會不會責備我們辦事不力。」
「怪就怪那御珍宗……」
「怕南碸責備你們辦事不力,你們還折道來祈月城品嘗美食?」一個身穿華貴錦袍手持玉摺扇的男人緩步走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俸劍童子。
玖茴被這人金光璀璨的頭冠刺得眼睛疼,連忙揉了揉眼,移開了視線。
「落煙師姐,這人看起來好有錢。」玖茴小聲道:「這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御珍宗少宗主錦輕裘?」九天宗弟子認出來人,兩人起身拱手:「錦少主有禮。」
「兩位道友有禮。」錦輕裘收起摺扇,向兩人回禮,「相逢就是有緣,在座諸位用膳的費用,都由我錦輕裘承包了。」
「多謝錦少主!」
「錦少主大氣!」
在座多是散修與小宗門弟子,省下一頓飯錢都很高興,一時間鼓掌的鼓掌,誇讚的誇讚,整個二樓陷入歡樂的海洋。
尤其是望舒閣四人,鼓掌鼓得格外有力,笑容格外真摯。
祉猷猶豫片刻,眼神茫然的跟著拍起手掌。
「諸位道友客氣了,客氣了。」錦輕裘朝四周作揖,笑容滿面地在玖茴鄰桌落座:「大家都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九天宗的兩個弟子面色有些尷尬,他們方才抱怨御珍宗的話,應是被錦輕裘聽見了。
「多謝錦少主的慷慨,只是無功不受祿,怎能讓你破費。」九天宗弟子道:「少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這話一出,其他人神情變得有些為難,那他們還好不好讓錦輕裘破費?
錦輕裘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把玩著手裡的玉扇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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