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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作画（第1页）

四处走了一会儿，很快便到了午时，四人回到了马车旁，红桑早已经候在那里，带着各色的糕点和吃食。

“此处不能生火，红桑只能从家里带了些吃食，各位小姐公子不要嫌弃。”红桑边是打开几个食盒，边是对着旁边四人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红桑的厨艺我是很了解的。”段雨霏忙是对着红桑说道，要不是红桑是清牧的贴身丫鬟，她也还真想将红桑招揽回家去。

红桑微微羞红了脸，手上的动作越发麻利了些。

食盒一一打开，茶食刀切，白玉奶茶，金糕窝头，四丝春卷，烟熏鸭脯，蜜饯菱角，枣泥荷花酥，合玉雪花酥，水仙莲心糕还有一些甚至是喊不上名字，不过卖相极好的小食。

段雨霏瞧着甚是吃惊，她知道红桑这丫头手艺好，却是不知道会的花样更是如此之多，瞧着红桑年龄也不过十八九岁，心中更是好奇：“不知道红桑这般的手艺是师承何方？”

“我就是以前跟着后院的厨子们东学学西看看，耳濡目染地也就学会了这天南地北各式的菜样。”红桑倒是没考虑到其他的，只如实说道。

“红桑还曾读过书吗？”段雨霏更是有些疑惑了，听着红桑这几句话不像是不识字的。

“从前家中的奴仆都是需得习些字……”红桑还是实话实说道，却被裴清牧打断了。

“红桑，若是布置好了就先下去吧。”裴清牧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温和地出声道。

然而红桑还是察觉出自家小姐的不对劲，忙是退下，想了想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虽说段雨霏并不是有意这般问，可若是这些细节说出来倒是很难不叫人多想。

后院天南地北来的厨子，连下使丫鬟都是读过书习过字的，听到这里有心的都是要去查一查的。

裴清牧就瞧着段雨霏盯着红桑的背影略略出神，猜想到段雨霏怕是有了些怀疑。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就着糕点聊着闲天，倒是闲适自在，直到从旁边花丛中出来一位白发长髯，灰白长袍，瘦削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箱子的老者。

段云起瞧见来人，皱了皱眉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在那里躲躲藏藏。”

老者听完却是瘪了瘪嘴，眼一斜反驳道：“这位公子怎的空口白牙污人清白？老夫大大方方出来，何来躲躲藏藏之说？”

裴清牧瞧着面前这人的扮相，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那老先生来，可是有什么事吗？”裴清牧歪了歪头，语气温和，嗓音清甜道。

老者果然受用，方才并不算和蔼的面容总算是带上了一些温和：“老夫远远瞧见这上空瑞气升腾，还说这里有什么有福之人，走近一看，只见得郎才女貌四位，人中龙凤，不是池中之物。”

虽说老者面容上并无谄媚，可说出的话，却怎么听都觉得是奉承。

段雨霏还真就抬头看了看天上，确未能见得什么瑞气升腾，心中更是笃定面前的是一个老骗子。

“哦？那老先生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个不是池中物法？”段雨霏面带不屑，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听得她说完，老者又是斜眼瘪嘴：“到底是一家人，说话都是这么让人不快。我还是更愿意同这二位说一些。”说着便又是笑眯眯地看着裴清牧和谢陌安二人。

“老先生请说吧。”谢陌安虽说倒不是真的愿意听信这人说什么，不过单就这老者将他和裴清牧划分到一个阵营，他就愿意听他说上一说。

“老夫善作画，不若就为二人作一幅画吧。”老者说完也没有等二人点头，便打开方才手上提着的箱子，里面装着各种用作作画的物件。

“方才还在看天象，现在又擅长作画了，这不是神棍又是什么？”段雨霏方才被老头堵了，心里不快，又是压低声音地说道。

谢陌安看了裴清牧一眼，见后者并未反对，也就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老者作画了。

从老者说到他擅长作画开始，裴清牧就想到了这人是谁了。

约莫十年前，她同裴父裴母来到这葳蕤岭踏青，也是这位老者上前说要替他们一家三口作画，裴母本是无意，可裴父说他们一家三口倒确是未曾入过同一张画，还是欣然应允了。

左右等了一个多时辰，画才作好，不过三人上前一看，画上却并不是美满的三口之家，只一个小女孩，面容悲戚，身形凄凉，旁边赫然堆着一个土堆，十分骇人。

裴母气急，虽说一贯是温柔贤淑，却还是冷着脸将画撕开后离开，裴父却是留下了一些赏钱，回去的路上便一直若有所思，当时她还只道是爹娘被人戏弄了心情不好，只道如今想起来才觉得这其中必是暗藏了什么东西的。

裴清牧愣着神，谢陌安偏过头瞧见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呆滞模样，声音不免染上些笑意：“在想些什么呢？”

裴清牧回过神看一眼谢陌安：“我在想传闻中白衣相谢公子最是不喜欢管闲事，如今瞧着倒不像是实话。”

“裴姑娘若是不想让谢某知道裴姑娘在想些什么，就不必说了。”谢陌安转过头，这个小丫头说话总是夹枪带棒，这问得仿佛像是他自己上赶着要管她的闲事。

旁边的段家兄妹等得无趣，便去到一旁的的溪水处，说要抓鱼晚上喝鱼汤。

溪水处抓鱼的吵吵嚷嚷，作画的三人这边却是各有心思，异常安静。

那边鱼已经抓了几尾了，老者才悠悠放下手中的画笔，面容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裴清牧细细品味着老者的表情，更是捉摸不透。

“两位来看看吧。”老者站起身，捋了捋灰白色的长髯，对着坐在不远处的二人说道。

谢陌安还未起身，裴清牧就已然看到了画上的内容，怔愣住，眉头紧锁，似乎是不甚理解。

谢陌安本觉得这老者方才过来时说的话不过只是想替他们作画挣点赏钱，看着裴清牧没有拒绝，也就兴致缺缺地坐着等待，直到看到裴清牧看过画后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才突然提起了兴趣，提步朝着二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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