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想按住阿元,却被她一把推开,江玄冷声道:“别管。在圆水园,以这位前辈的功夫,还奈何不了我们。”
“他护着他孙儿先跑。肯定会为了这小子打上门来的。早也碰面,晚也碰面,还是此刻追上去的好。”
阿元说罢,也不理会江玄,径自施展轻功跟上。江玄情急之下,真恨不得废了她这瞬息千里的轻功,看她如何逞能要强。
41情不知所起(三)
其实若不是江玄跟来,阿元倒也不至于如此放肆,她心知江玄本事过人,又不至于放任自己不管,这才安心妄为。
转眼间,两人便追上了黑衣老者,黑衣老者“咦”了一声,步履未停,声音回荡而来:“两个小娃娃,你们还敢跟过来,当真不要命了?”阿元屏息运气,顷刻间便飘至黑衣老者身侧,老者一掌劈来,阿元早有准备,旋身一躲,黑衣老者停下脚步,冷言道:“哟,小娃娃,你就是仗着这点轻飘功夫,敢和老夫叫板?”
“谁和你叫板了。你孙儿中了我的毒,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毒?呵呵,你这鬼丫头,主意倒很不少。想骗我?”
阿元停下脚步,立身道:“那我不追了。就等在这儿,你一会儿自会回来求我。”
黑衣老者见她如此说,也停下脚步来,正欲询问,却听前t后都有人踏空而来,后来的自是江玄,而走回头路的人,正是他的好孙儿。
黑衣老者低声呵斥:“你怎么回来了!”
黑衣少年声腔尚稚嫩:“我……我身上不对劲……痒得很……越运功就越痒……”
黑衣老者这才半信了阿元的说话,拦在黑衣少年前面,出声道:“小娃娃,你既是来送药的,那便快快拿出来。”
不知何时,阿元手上已多了一枚丹丸:“喏,你看好,解药就在这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药给你。”
黑衣老者扬声道:“老夫大名齐世武,我这孙儿叫做齐舒穆,你可满意了?”
“谁管你们叫什么!”
齐世武遭这一句抢白,隔着蒙面巾都能感到他的羞愤之意。
阿元道:“我只问你,是不是南越人雇你们来的?”
“南越?那不是躲在深山里,由女人做主的边陲小族吗?我们爷孙俩跟她们能有什么关系!”
江玄这才明白过来,阿元一路穷追不舍,原来竟以为这两个黑衣人,是南越女帝派来探寻她踪迹的。这些时日,江玄也命各方探子留意,南越那边声息极静,并没有与元公主相关的任何异动消息。
“那么两位必定是认得江家的当家主母了?”
江玄凌厉一问,齐世武目光一震的神色,全被江玄看在眼里,心里落定了七八分。
齐世武只扭开头去:“没听过!”
阿元见此,也大概明晓了江玄的猜测,反口问道:“那烟修罗呢,你们见过没有?”
齐舒穆身上麻痒难耐,尖声道:“净问些娘儿们的事情,你们烦不烦!快把解药拿来!”
阿元斜睨了一眼齐舒穆,没好气道:“给你给你,下次见到本姑娘,绕道而行。连我身上经过的风,都是带毒的。”
阿元说着,把解药往齐舒穆身上一丢。
齐舒穆大喜过望,正欲急吞,被齐世武喝住,齐世武一脸警惕,阴寒嗓子道:“小娃娃,你可别骗我老人家,我这孙儿要是有什么不测……”
阿元只觉好笑:“一点麻痒的毒,又死不了人,你们怕就别吃这药,反正忍忍,也就过去了。”
齐舒穆见阿元如此说,倒有些后怕,反是齐世武镇定地朝孙儿点点头道:“那你就吃了吧,看这小娃娃,也只是顽皮,不会伤你性命的。”
齐舒穆听亲爷爷如此说,又实在麻痒不适,便回头解下面巾,将解药吞了。
阿元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不奉陪了。别再会了!”
说罢转身离开。
齐世武忙凑到齐舒穆身边问:“如何?”
齐舒穆先时无感,只摇摇头。
齐世武又问:“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多半是江家的暗卫,我刚同一个交上了手,他们俩就赶来了。”
“看来这江家的门,是不好进。那大当家,你一点儿没探听到?”
“好像说那大当家前些日子身体不……”齐世武只觉身上的麻痒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发重了,手脚并用往身上抓去,一边抓一边哭腔都出了,“这小妮子,她骗咱们的!”
齐世武见此情形,勃然怒起,回身便追,遥看阿元背影就在眼前,几个身法上前。
江玄彼时还在思索齐家爷孙二人的来历,并未多提防,阿元落后了他数步,仰脸望住深夜之月,亦有所思。
只听得身后齐世武一声怒喝:“小娃娃,你敢给我假的药?”
阿元满脸疑惑地折回身。
江玄立时回头,飞身向阿元,同时同刻,齐世武一双肉掌也随之翻出,往阿元身前拍去……江玄飞掠而前,一手揽过阿元的纤细腰身,带着她疾步后退,谁知齐世武掌上寒风遒劲,扑身而来,如一块玄冰急急压向心口,阿元被怒极的掌风劈中,登时呕出一口鲜血。
江玄心头急乱,另一手翻出招数不明的一掌,灌注半身内力,齐世武只觉身子一起,竟被浑厚的掌力直接震飞,撞在身后的大树之上,背心剧痛。
齐世武愕然道:“你……你……”
江玄没空理会齐世武,半扶半抱住阿元,借着月光打量,阿元嘴角一痕血渍尚温。
江玄眼中焦急,忙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