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只得随意点点头,又问:“那梅姐姐你呢?”
“梅姐姐,哎哟,你这一声姐姐,叫得真好听。你梅姐姐我,没那么好福气,嫁了个短命郎君,否则怎么守在这雪山里头?”
阿元见她如此说,便顺着话头下来:“是呀,梅姐姐,你和雪姐姐两个为什么在这里?”
“这呀,说来话就长了!”梅掌柜口风一转,“不说也罢。”
阿元倒也不追问,低头自去将汤羹喝完。
“谢谢姐姐,我饱了。”
梅掌柜忙取过桌上两个空茶杯,往里斟满了雪域葡萄红,一杯送到阿元手中。
“你看看,你的手,比我的还白嫩……”
阿元连忙把手抽出来。
“姐姐取笑了。”
梅掌柜一仰头便喝尽了,倒拎着空杯,乜着眼笑问:“你不跟姐姐喝一杯?”
阿元只得硬着头皮喝了,她转念一想,这梅掌柜的嘴比那雪掌柜的松落得多,想套话,不若把她灌醉了。
阿元想至此,忙堆着笑,将梅掌柜眼前的空杯斟满:“梅姐姐,我身子不大好,可不敢喝,我替你斟酒,我就喜欢看美人喝酒。”
梅掌柜面上一道红云,笑得两靥生花:“你是喜欢美人喝酒,还是喜欢美人醉?小小年纪,怎么不学点好?”
梅掌柜说着,点了点阿元的额头。这室内的盆火烘得这样暖,她的额却是凉的。
阿元一边劝,梅掌柜一边饮,不多时,两颊便酡红一片,双眼娇媚欲滴。
阿元掂量着酒壶空了,便开口问:“梅姐姐,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来这山上的?”
“我……我们俩呀……来这得有七八年了……”
“那么久呀。你们不是南楚人吗?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们……我们……”梅掌柜似乎真有些醉了,眼神飘飘忽忽的,“我们喜欢这儿呀,我们一个梅,一个雪,可不就是喜欢这儿……”
“那这间客舍也是你们建的?”
“那倒不是。建客舍的呀,是……”
“阿梅!”
阿元正圆睁着眼等梅掌柜说出个名字,谁成想门外先传来了雪掌柜的声音。
那雪掌柜倒也不由分说,推门径入,一手扯住了她的师妹。
“瞧瞧你,醉得什么样子了?”
梅掌柜嘟嘟囔囔地:“我可没……”
“我最讨厌醉鬼了。哼,这就带你去雪池里醒醒酒!”
雪掌柜说着,一手便拎住了梅掌柜,她这一手法,正是若耶功中的“浣碧纱”,轻轻巧巧,举重若轻,任他是个上百斤的汉子,也如碧纱在手,浣洗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