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心话。
谢聿铎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你我夫妻……”
沈绮打断了他的话。
“世间的夫妻,何止千千万万,也少有人像你这么待我。”
她抬起盈盈双眸,诚心发问。
“这是为什么?”
凭他这样的出色的人品相貌,这样的精明强干的手段,无论娶了谁家的姑娘,都是一样的家业兴旺,夫妻恩爱,琴瑟和谐。
可偏偏,自已成了这个最有福气的人。
若是换做别人……也许……也许……
沈绮都不敢细想这件事儿——
他这般待她好,也许跟她本身,没什么关系。
谢聿铎略一沉默,扶她坐好,伸手拉过来一个椅子,和相对而坐,拉着她的手,郑重地回答她。
为什么。
当年,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跟着商队途经甘北一带,行至无人之境,夜幕四临,眼看着寒气侵骨,冷月窥人,黄沙莽莽,群山寂寂,在呜咽般的风声中,还会传来几声狼嚎。
当时的他,只有二十出头,刚刚在路上赚到了人生第一笔大财,眼下置身于荒山野岭,狼嚎遍野的地方,只须在腰下放一把匕首,就能无拘无怕,睡到天亮。
“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绮摇了摇头。
“因为觉得无妨。”
若有一伙劫道的歹人出来,把这银子抢了去,从头再来,无妨。
若是遇见饿极了的狼群,寡不敌众,丧命于群狼之口,也无妨。
若是明日醒来,日头从西边出来,从东边落下,都无妨。
即便他年纪轻轻,单枪匹马,给全家老小的安稳日子,立下了汗马功劳。
即便他初涉商海,择地生财,就赚到了平头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
他不是很在乎。
娘亲早逝,爹爹寡言,大姐远嫁,小妹懵懂。
他一直在路上,也一直很寂寞。
一路行来,少了牵挂,少了期待。
漫漫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让他特别挂怀的东西。
直到遇见她,知道世间还有她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儿。
……
还有些话,谢聿铎没说出来。
哪怕当时她不属于自已,偶然间惊鸿一瞥,就叫他的心弦铮铮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