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代雪按下车钥匙,平静地说自己用存款买的,只付了一个低首付,其余的分期。她也不是存心要欺骗方大春,只是不能向他说真话,不然他又有理由胡思乱想了。
方大春可激动了,上前拍打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虚荣不自量力,买这么贵的车是要把自己累死吗?”这下都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了,连声质问方代雪他的养老钱,棺材本怎么办?
骂够了,方大春又知道退不了,只能就此作罢。连连叹气,又问喻峻宁的事情,问她有没有在公司找他,给他一个解释给他一个交代。
方代雪理了理衣服,这个时候不敢再添火,随意敷衍说找了。方大春也没下重手,只是随意拍打了几下,真要打她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了。
听到她说找了,方大春脸色才算好了一点,两父女一起回了小楼。
第二日早上,方代雪收拾好,拉开房门,门把手上挂了一个红色塑料袋。她伸手取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卡上面绑着皮筋夹带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里面有十万块钱,把贷款还了,密码是xxxxxx。”方代雪原地站了很久,把卡收回了包里,连带着那些纸条和塑料袋。她看了一眼邻旁过去的一扇门,那门紧紧合拢着,就像一个老父亲紧闭的心。
眼睛好像进东西了,她快速地擦拭了下,赶着去上班。
车里放着音乐,方代雪握着方向盘。
其实早年间他们家也不穷,家庭幸福和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一切的美好在方大春染上了赌瘾后毁了,他输光了家里的钱,变卖了家里的房子。然而倾家荡产也是改不了,最后还因为还不上钱,腿被人打断了一条。
那一刻,他似乎有幡然的醒悟,跪地忏悔过,带着妻子女儿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在喻宅做家工。
平静了一年了,她跟母亲吴心岚都以为他已经回改了,以为一家三口终于要开始幸福生活了。
然而赌徒就是赌徒,改不了的。
吴心岚又再一次发现了他赌博,还偷拿了她的金项链去赌。那金项链是外公留给她的遗物。往日的跪地重誓此生不再赌博,多年来的颠沛流离困难生活,今日之重蹈覆辙,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压倒了她的所有,她不再奢望他能改变,平静地提出了离婚。
也没带上方代雪,就那样拖着行李箱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方代雪是庆幸的,庆幸她终于脱离了苦海,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又是怨恨的,怨恨她的狠心,留她一个人在那。
车子转了一个弯,进了新元利地下停车场,由于开车,方代雪比平日早到了十分钟。
一大早的狭路相逢,在她刚停好车的时候,张含蓓的白色宝马也开了过来,而且停在她车旁边。
两台同是白色的suv就这样相邻。
张含蓓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呀。”
方代雪没说话,只将车钥匙塞进包里。
张含蓓冷哼,“素日里装的清高,云淡风轻,其实你也花了不少心思吧,收起车来毫不手软。”现在她跟方代雪已经撕破脸了,在无人的情况下,根本没必要维持往日的大度和笑脸。
“车是他买的,他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张含蓓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一般,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凑近方代雪,语气阴森,“其实你很想爬峻宁的床吧,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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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方代雪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什么?”张含蓓莫名的站直了身体,昂着头。
“你对我说的话,不构成真的我,却是真的你。张小姐,你说我想爬喻峻宁的床,其实是你自己想爬吧。”方代雪笑得莫名,带着嘲讽和恭喜,“你没必要在我这找不痛快,你喜欢喻峻宁跟他直说就是了,相信他也不会拒绝你,毕竟你们是出了名的般配。”
张含蓓呵了一声,“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倒是你,你的心思我未必不明白,你敢说你不喜欢喻峻宁吗?”
“原话奉还,我喜不喜欢喻峻宁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
方代雪看了眼手表,“我先走了,张小姐。”
张含蓓看着那越走越远,玲珑有致的身影,低骂了一句,“贱人。”
回到办公桌,方代雪将包放好,又想到里面还有一张卡,将包塞的更里面了些。
打开电脑看见凌晨的时间点,陈洁将链接发给她。这么晚睡?
一上午的忙忙碌碌时光过去,张思雅敲她窗口,问她是不是开新车了,还附带了一张她在地下室拍的照片,里面张含蓓的车也在。
张思雅似乎也发现了,又连带发了一个晦气的表情。
方代雪回了一个对的对的表情。
两人嬉笑成一团。
陈洁过来了,方代雪关了窗口。她过来先是说招聘的事,问方代雪看了没,随后切入主题说张含蓓明日过生日的事情。陈洁似乎对这件事情及其上心,问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带什么样的礼物,事无巨细。
想起早上两人的相互恶心,明日却要装模做样地参加她的生日,方代雪觉得有些搞笑。
“你就穿这个吧,这个挺好的。”方代雪指了一条款式简单的无肩咖色裙子。
陈洁看着手机上的图片,狐疑道:“这个会不会太简单。”
方代雪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说道:“不会,这个符合你身份气质。”
听她这样说,陈洁也没再多看,就选定了这件。
忙忙碌碌一上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