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玉乔看着单纯,心眼儿比马蜂窝都多,不就记恨我那天多吃了她几块肉,至于在你们面前下我面子吗?”
卢娟越想越气,埋怨赵金:“每次都给我喝那没滋没味掺了水的汤,你也不帮我,给我多夹几块肉。”
赵金看了自家媳妇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自己要喝汤好下奶的吗,别人又不傻,能让你占着便宜?况且爹娘都没说什么,我怎么帮你?都分家了我还追着我弟弟要肉吃,那不是惹人笑话吗!”
卢娟越说越不满意:“以前你二弟多听话,赚的钱都给家里,更别说野味了,他何曾对我们这样抠过不行我得跟小二好好说道说道,准是他媳妇吹了什么枕边风,你要是不管,哪天他都不认你这个哥了。”
赵金打断了她,“小二现在娶媳妇了,你以为还那么听话呢?上次他拿回来的银子,给我们一个铜板了吗?”
说起这个这两口子就来气。
他们这个二弟从小不爱做农活,就喜欢上窜下跳不务正业。十几岁的时候赵金给赵奎生找了个码头搬运的活,一个月也能挣不少银子。
赵金让他把钱给自己保管,以后给他娶媳妇用,赵奎生二话不说就全给他了,几年下来也攒了十来两。
赵金能盖新房娶媳妇,都是用的赵奎生寄存在他那儿的钱。
他们爹娘因为大儿子一贯懂事,二儿子又老不在家,所以并不是很了解这些内情,还觉得他们是兄弟情深,先齐心协力帮大哥娶了媳妇,又帮衬二弟成了家,十分欣慰。
但自从赵奎生认识了田玉乔,在家借着养病,偷懒大半年不出去干活不说,好不容易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手受了伤说以后不能出去做工了,问他得了多少银子也闭口不言,闷头盖起了新房。
卢娟拉着个脸,“你二弟盖那个房子多通透,屋子里陈设还都是新的,少说也得这个数。”说着比了两个手指头,“你说他到底挣了多少钱回来?我才不信他都花完了,你是他大哥,找机会问问啊!”
赵金思来想去,也垮了脸,说道:“翅膀硬咯。”
卢娟实在是不想喝没滋味的汤了,在田玉乔又送汤来后赶忙说道:“现在奶水正常了,弟妹不用费心再多炖一遍了,大夫说吃点肉更有营养呢。”
“真的吗,那汤我也不算白熬,有用就好。”田玉乔笑得柔柔的,“那我跟大伯哥说一声,地里忙归忙,还是要抽点时间出来,给你弄点肉补补身子。”
卢娟瞬间哑了声。
睡觉前田玉乔把这事讲给赵奎生听,赵奎生夸她:“还是你有办法,我就不行了,总是自己吃闷亏。”
赵奎生对哥嫂的行为不是不反感,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田玉乔问:“他们一直这样吗?”
赵奎生把自己挣钱让大哥保管,大哥却全拿去盖房娶媳妇,还骗他的事给田玉乔说了。
“要不是大哥不肯把钱还我,我又何必去跑了一趟最危险的货运,还差点断只胳膊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其中凶险,不然也不会让我去,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嘛。”
田玉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曲折的事,问道:“那你这次回来,他们没问你要钱?”
“旁敲侧击问过,我就装傻糊弄过去,我现在有你了,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了。”赵奎生回道。
“倒是还有点脑子,不过以后我们就踏实过日子,那些危险的事可不许做了。”
赵奎生心里暖洋洋的,“再也不去了,我要是出个意外你可怎么办。”
因着田玉乔柔中带刚的处事作风,接下来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盛夏,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她养的母鸡终于开始下蛋了。
第一次摸到还带着余温的鸡蛋,田玉乔十分激动,每天换着花样的消耗着鸡蛋,鸡蛋面、韭菜鸡蛋、鸡蛋饼连着吃了好多天。
等到都吃腻了两人才想起来,一个土鸡蛋在集市能卖两文钱呢,他们就这样吃掉了好几十文。
吃过了瘾,田玉乔开始算账了,现在每天能收三四个蛋,十天去一次集市,顺利的话能换六七十文钱。
等卖鸡蛋的铜板真切的到了手里,田玉乔才激动地叫道:“我们终于见到回头钱啦!”
赵奎生笑吟吟地看着她:“你现在好像个小财迷。”
虽然卖鸡蛋的钱转眼就还了赊欠的小鸡钱,但鸡可是会一直下蛋的。
“等以后收入多了,我再让你看看什么是财迷。”田玉乔哼哼道。
有了收入,田玉乔心情大好,她见厨房还有些小河鱼,便拿面粉裹了一圈,奢侈的用了好些油炸了一小盆香酥小鱼,正好带去给赵奎生解解馋。
小鱼炸得金黄喷香,田玉乔尝了一个,十分酥脆。将酥鱼装了一篮子,带上午饭,就脚步轻快地去了自家荒地里。
赵奎生正在闷头除草。
将石子都清除后,原本不多的杂草一茬又一茬的疯长,怎么都拔不完,忒累人了。
田玉乔在田坎上喊他,他摘下了草帽,知道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开荒真的太不容易了,起早贪黑的,没个休息。”努力干活也不耽误他吐槽几句。
田玉乔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现在就受不住,那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的田呢,到时看你怎么办!”
赵奎生一口一个小酥鱼,笑道:“就说一说罢了,还巴不得田地越多越好呢。”
大哥和公公的地就在不远处,田玉乔原本想送一半的小酥鱼过去,但在赵奎生的建议下,还是全拿了过去,大家都坐拢了在一处,边闲聊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