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杨将铁链扔在地上,“今天不抓你,但你别以为这能要挟我,李松不可能给你作证,除非他不想让他娘好过了。”
李松拿了他二两银子给老娘治病,庄杨警告他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他能跑他病弱的老娘可跑不了。
赵奎生摆摆手,替李松解释道:“你可别误会,不是李松说的,是我去找李松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你们,就听了那么一耳朵……”
他又说:“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是谁,那天在玉乔家才想起来。”
赵奎生见庄杨阴沉着脸,又伸过手去碰了下他的酒杯,说道:“别哭丧着脸嘛,这让我怎么跟你谈合作,你绝对感兴趣。”
庄杨看着他,还是不说话,但终归是把酒喝了。
赵奎生又给他满上,碰杯。
“四方镇总捕头要调到县里了,你想上位,得有个投名状吧,上次那个锦旗显然不太够……”
庄杨心神一动,抬眼看向他,“你有办法?”
赵奎生点点头,“我能让镇上最大的扒手团伙解散,只要四方镇没有扒手团伙了,这就是你最大的功绩。”
庄杨激动起来,四方镇的扒手是衙门最头疼的事情了。那些人总是隔三差五出来做个案,都眼熟好几个了就是抓不到现行,难办的很。
“你真能做到?”庄杨有些不敢信。
“只要你不再找玉乔以及她家里的麻烦,我就能做到。”赵奎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庄杨嘴角上扬,难掩心中的激动。
别人不知,现在他只是个挂名的捕快,只有成为了四方镇的总捕头,他才能正式在县里的衙门挂上职。
“我还不至于跟个女人过不去。”庄杨说道。
目的达成,赵奎生就此与庄杨定下休战协议,因着利益驱使,两人竟同好哥们似的畅饮起来。
庄杨瞧着赵奎生得意的模样,故意说起田玉乔,“她小时候总爱黏着我,让我给她烤鸟蛋、炸小鱼、抓竹鼠……你不知道她甜甜地叫哥哥有多可爱……”
他不信他膈应不到赵奎生。
赵奎生听了却在想,玉乔真是打小就聪明,叫哥哥又不要钱,还能吃到许多好吃的。
这次也是多亏了她说庄杨最在意他的前途,不然他也抓不住庄杨的七寸,轻松就拿捏住了他。
庄杨走后,赵奎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掰着指头数了数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他就要走了。
他才跟玉乔说以后都不走了,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在庄杨来之前,他见了胡二和他几个要好的兄弟。
胡二一听赵奎生想带他们去县里挣大钱,那是连连摆手。
“赵兄弟,你走的那两年你家里又是盖房子又是修缮房屋,我不是没想过拉下脸去找你跟你混,可是上次你回来整个人都脱了层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胡二说:“我是想挣些干净钱,但我也要命啊。”
赵奎生没想到胡二早就有金盆洗手的想法,连忙解释道:
“误会了,误会了。我上次是生了场大病,特意回来养身体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真的是正常做工,哪里就要命了。”
赵奎生继续劝说道:
“弟兄们都到该成家的年纪了,现在有正经挣钱的路子,还比我之前拿的都多,那不是挺好的吗?码头管事的承诺我了,只要我养好身体再回去,就让我带队运货,我想着带别人不如带自己兄弟不是。”
怕胡二还有顾虑,赵奎生搬出了田家两兄弟,“田森和田远你们知道吧,我们一起做工的,他们一直暗示我要跟我一起干,我都还没想好呢。上次卢二娃的事你们帮了我,我才先找你们的,你们要是没想好,我就找田家兄弟去了。”
一直跟着胡二的几个人眼神热切,纷纷对胡二说道:
“胡二哥,我不想干这事了,我想出去挣钱。”
“胡二哥,我也是,我娘催我找媳妇呢,我这样哪里找得到。”
“胡二哥,我也是,我想跟赵兄弟去……”
自从赵奎生被冤枉远走太溪县,胡二就不想做扒手了,但他身无所长,又拉不下脸去找赵奎生,这才一直混着。
现在赵奎生这番说辞,正中他下怀。
“赵兄弟,以后哥几个就跟你混了!”众人纷纷举杯。
赵奎生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以后有肉一起吃!但有一点——”赵奎生话音一转,“可不能再当扒手了,咱不能让人说我们辛苦挣的钱来路不正。”
众人异口同声:“早就不想再干那种事了,放心放心。”
……
田富脚步虚浮的回到家,就算是大大咧咧的田玉凤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前一天她们回家时人都散了,田富没有提这事,田玉乔也就没有说,免得王云知道了又气出别的病来。
“爹,你这是咋了,跟丢了魂似的。”田玉凤难得关心田富一回。
田富没搭腔,摇摇头进了屋。
田玉凤琢磨了一下,转而去问田玉乔:“三妹,昨天我们不在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田玉乔有些纠结,还有几个月二姐就要出嫁了,若现在告诉她房子的事情,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万一婚事再出了岔子,那她可罪过大了。
撇去房子的事情,大哥入赘和庄杨想娶她做妾她都跟二姐说了。
田玉凤听完顿时横眉冷竖,呸道:“我真是瞎了眼,还以为那庄杨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一听说大哥是入赘的就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我要在家非把他给打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