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翊也急忙端起酒杯,感慨万千地说:“谢谢,阴差阳错地住进新房子,很幸运,也感谢咱们领导和同事们的关照!”
“对!是很幸运噢!你现在有房有钱,双喜临门啊,祝贺祝贺!”
“说实在的,兄弟,你能住进咱单位的房子,多亏了拆迁这个机会,不然没门儿!”林文博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烟,在嘴里猛吸了一口。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的窜火,对你小子羡慕嫉妒恨!”
“知道,知道!”姚锦翊心知肚明,“我资历浅,工龄短,职位低,在单位哪哪都排在你们后边儿。”
“所以啊,哥哥劝你一句:在单位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低调,再低调噢!”
“谢谢林哥提醒,我懂。”
“兄弟,明白人,呃,干一口!”
两个好朋友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开心地喝酒大口吃菜。酒至酣处,姚锦翊招手,服务员又上了一瓶酒,他感觉这顿酒喝的痛快淋漓,不知不觉酒越喝越多,话也越说越多。到最后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热辣辣的液体顺喉而入,林文博红色的脸膛在眼前晃动。两人你楼我的肩我抱你的背,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亲热的不行。他们喝酒、吃肉、抽烟、说话,姚锦翊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结束,最后又是如何回到家的……
她变心了
姚培宇感冒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一连几天他头疼、咳t嗽、发烧和流鼻涕。他把家里自备的感冒药一把一把地吃了下去,根本压不住,他只好去社区的卫生室看病。医生要求他输液,说临近年关,天气寒冷多变,流感肆虐,很多老人孩子生病了。人一旦感染病毒,简单的药物就不见效了,病情持续一两周的人很多。
王丽珠给女儿打电话,要她去陪老父亲输液。姚锦初正在开会,她走出会议室接完电话后,郁郁寡欢,心里嘀咕:“你还有两个儿子吶,只要生病就找我,有钱咋不给我!”
但是话又不能明说,她只好给赵现光打电话,让他先去卫生室,陪父亲看病,自己稍后再过去。
安顿好工作,姚锦初急忙赶到社区的卫生室。小小的诊室里挤满了人,咳嗽声、呻吟声、孩子的哭声,吱吱哇哇,乱乱哄哄,姚锦初看着就头大。
姚培宇正躺在小病床上输液,吊瓶里还有半瓶药液。赵现光看到老婆进来,借故溜走了。
姚培宇看到女儿,努力地把笑容搬到沟壑纵横的脸上。
“还有半小时就输完了。咳,咳,你妈妈可能也被我传染感冒了,早饭后我让她抓紧吃药了!唉,年龄大了,不抗造!”
“噢,噢,多喝水……”姚锦出搬了一把塑料凳子,坐在父亲床边儿,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掏出手机低着头胡乱翻,此刻她一点儿也不想和父亲说话。输液室里有四张病床,床上躺着的四个病号,都安静地打着点滴。其中的一个小朋友大约三四岁,好像刚刚哭过,一双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卷,上面挂着泪水,像挂着晨露的小草。
姚锦初心里想:做个孩子多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生病了还有人陪护,上学有人接送,渴了饿了有人做饭……
“唉!”她叹了一口气,悄悄地走出卫生室,站在街边上透气。
街上人来人往,汽车电车自行车,像幻灯片一样从她眼前飞过,人们大都行色匆匆,急慌慌地赶路。隆冬季节,天气干冷干冷的,天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充满惆怅。
姚锦翊给爸妈送了十万块钱,她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当时她欣喜雀跃:“哼!跟我斗,你还嫩点儿!”她吐了一口唾沫,用脚尖儿狠狠地碾上去,仿佛看到粉红色的钞票在向她招手。
现在,她对姚锦翊恨之入骨,感觉姚锦翊大大地触碰了她的逆鳞。他的不驯服,让姚锦初在娘家威风扫地,颜面尽失。她一向自持在娘家的地位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她在娘家跺跺脚地面就要晃三晃。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挑战?特别是来夏予竹的父母竟然打上门了,更让她一次次地想要释放出心里的那只小怪兽,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自己已经出嫁二十多年了,但是她也是姚家的后代,老宅子拆迁怎么能把她排除在外呢?她绝对不能两手空空手里抓不着一根毛!其实她除了要钱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她要捍卫自己在娘家的尊严和地位!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到现在时间都过了一个多月了,爸妈倒是消停了,但是对那一笔钱,他们却只字不提,她也看不出二老要给钱的迹象。欲望的小手在不停地抓挠她的小心脏,可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要钱,所以她很郁闷。
这几年赵现光看到同事们纷纷买汽车,心里非常羡慕。他不顾姚锦初的阻拦,和同事老张相约报名去学开车了。他对学开车特别上瘾,抽空就跑去驾校练车,回家还认真地拿个洗菜盆当方向盘练习,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咕什么“踩离合”、“拉手剎”等等。
“学车干嘛!就咱这条件,儿子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孩子工作需要花钱,买房子需要花钱,结婚需要花钱,哪来的钱买车?”姚锦初给兴致勃勃学车的赵现光泼冷水。
“人,总得有梦想,不然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柴米油盐酱醋茶,先把这七件事儿安排明白再说!”姚锦初摇摇头,对这个从不当家,也不知柴米贵的老公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