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熟悉的男声突然传入了他们的耳中,程哲已经将车径直地开到了姜逢的面前,正在好意提示姜逢上车,他已经降下了车窗,同姜逢打招呼:“姜教授,快上来,过道不适合停车”
闻言,姜逢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以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地按掉视频对话框。
秋日的校内,公寓楼下梧桐树遮挡,分走了一半的路灯,灯光暗黄稀廖,姜逢走在这稀松的灯光中,还在琢磨着文创店和陈子承的事情。
程哲开车将她送到了寝室楼下,公寓建在山脚下,背靠着山林,距离公寓近百米处,有个轻微的陡坡,姜逢以消食为由,没让程哲将车开上来,便让人先回去了。
姜逢走到已经开始泛黄的梧桐树下,一板一眼地踩着投射下来的灯光发呆,有个昏暗的男子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正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本以为校内多处安保,会安全许多,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姜逢消化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转了个身,想要跑开。
“姜逢,是我”,但好在这低饱和度磁性的男声为她所熟悉,站在黑暗处的陈子承知道她害怕,还是喊出了她的名字。
“子承?”,姜逢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语气有些颤抖激动地再次同对方确认:“子承,你怎么过来了?”
“嗯,是我”,说话间,陈子承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俯下身子,对上她满眼狂喜的视线,安抚地说:“我有些想你了”。
28昂贵的生日礼物
周一的夜晚,陈子承留在了闽大过夜。
姜逢难得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又特意从外头点了两杯冷饮搭配,她独自在厨房内忙碌,这次却不让陈子承打下手,执意要让对方试试自己新学的菜式。
陈子承回了房间,在姜逢常年备课的书桌上,处理起了自己手头繁琐的工作,期间这岁月静好的模样,被母亲林淑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打破。
听到手机连绵不绝震动的声音,陈子承终于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中转移到手机上来,看到来电显示上面母亲两字,他心咯噔了一下,往下沉了沉,犹豫再三后,还是接听了起来,喊了句“妈”。
“子承,你是不是回周镇去开店了?那你南镇的生意还管不管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陈淑焦急质问的声音从里头轰隆隆地传了过来。
“我这不是新店才刚开始,还好把握处理好的事情,就还没来得及跟你讲”,陈子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轻叹了口气,试图为先斩后奏的决定做出解释。
“若不是周镇奶奶家的几个邻居来问我,你回去开店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比起他们,我倒更像是外人了”,陈淑气得饭都吃不下,就连同桌的姜仁都大气不敢吭。
“妈,我心里有数,后天我去你那吃饭,这事回头再说”,陈子承迫不及待地挂完电话后,胸口觉得烦闷极了,便悄无声息地出去公寓走廊抽根烟。
这些年,他和母亲陈淑似乎总是在上演着相爱相杀的戏码,比起女儿姜迎,陈淑总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
他好像每次爬了很久的高坡,到达山顶的平适后,便会轻易地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成就,陈淑并不理解,也并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做一个世俗庸碌的普通人,不好吗?她并不指望自己的儿子有天也能成为高山,却无法接受他总是轻描淡写地抚平一切。
于是当陈子承带着一身烟味重新回到公寓时,他的手机银行突然提醒他进了一笔十万元的账目,彼时,他正倚着厨房深棕色的门柱,思绪纷杂却又倍感安定地望着姜逢为自己忙碌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点开一看,突然眼眶湿润。
尽管他从不说,但陈淑他们知道他肯定缺钱了。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着,姜逢依旧在享受着热恋,唯一不同的是,她偶尔会抽空去周镇帮忙打理文创店生意,陈子承也日渐忙碌,三天两头往各地跑,总是努力抽空见面。
他们之前保持着一种不知名的默契,姜逢从没主动开口问陈子承,那个周一的夜晚是接了谁的电话,又为何情绪不佳。就好像陈子承也从来没追问过那日吃火锅,为何会有程哲。
他们好像在这忙碌中越发信任彼此,姜逢甚至有t些担忧地同办公室内年长的同事取经:“我有个朋友,她和她男朋友才谈了半年左右的恋爱,就已经开始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了,这日子是不是太平淡了?后面会不会有危机感?”
“那他们一定是认识了很久才确定关系在一起的吧?”,吴教授吹散了保温杯里的热气,抿了口茶水,认真地回答:“说明两个人合拍,人生这么长,轰轰烈烈的时刻又能有几次,感情谈到最后,总归是在过日子”
隔壁工位年轻的王辅导员闻言,也凑过来掺和一嘴:“我可不同意啊,怎么谈恋爱过日子都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喜欢热闹浪漫,有的人想要务实平稳,但不管怎么说,保持感情的新鲜感还是很重要的,偶尔的浪漫是维系感情润滑剂,姜教授咱们年轻人,平时谈恋爱可得多花心思”
“我都说了,是我朋友,不是我”,姜逢带着被人拆穿的窘迫,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但好在很快,盘旋在她心头的顾虑,在某个周末下午被打消。
自从开学以后,林逸杰就没有办法每天准时来文创店打卡上班了,他只有周末会得空过来兼职几个小时,为此陈子承请了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来做日常的门店工作,负责开箱摆货记账收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