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棠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刚想上去捡起来,就被孟夏制止:“我来。”
眼看着孟夏拿起后发黑的面色,姜锦棠咽了口口水偷偷往门边溜去,掀起门帘往外查看。
而在她的身后,孟夏早已急不可耐地将识珠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尤记得幼年时,自己大病一场,眼看只有一口气在,袁绍华并不送她去医院,而是转身出了门。
过了几个小时回来,身上挂了些彩,但眼眸明亮,手中放着颗珠子递给她,命令她吃掉。
从那以后,她便开始研习捉魅之术,而捕捉到的魅无一例外都被她吞与口中。她也曾抵触过,试着半个月不去找魅,得到的结果就是心如刀剜,病入膏肓。
有微弱的鸟哨声在帐篷边缘响起,那是她的鸟哨,混进队伍前就给了黎洵。她拎着姜锦棠以飓风般的速度闪现到了黎洵所在的帐篷边。
这是顾彦时第二次看到孟夏的闪现功力,他不由得问,“孟夏,如果我在真实世界,你在异世界。我吹哨子,你能找到我吗?”
孟夏看了他一眼,“没试过。”
黎洵往外围观察了一番,才小声询问:“怎么样,打探出来了吗?”
“嗯,在二皇子那。”孟夏有些心不在焉。
季青有些奇怪,他问:“你们没受欺负吧?”
他说的是你们,他想,这样便不会惹怀疑。
姜锦棠侧过头去翻了个白眼,她对这个“你们”持怀疑态度。
孟夏敷衍道:“没有。”
这下连黎洵也看出不对劲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会回答“谁能欺负的了我啊”之类的。
看大家目光都投了过来,尤其是黎洵,那目光炙热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不想把自己的那一点猜测说出来让大家扫兴,便振作了一下精神,说:“走吧,我们去找茂德帝姬。”
换上几个金人士兵的衣服,他们往二皇子的帐篷走去。
事情起先很顺利,直到他们碰到了另一队士兵。
两队人马错肩而过之时,正是那队队长出击之时。拳脚交错,刀剑相抵,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队长便将杜跃压垮在地,剩下几人围住孟夏他们。
季青猛然握住孟夏的手腕,制止了她要放出长鞭的动作,而是问:“阁下不是金人?”
那队长猛然一怔,抬头道:“自然不是,金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以为耻。阁下想来也不是。”
最后一句,是肯定语句了。
杜跃在那队长脚下龇牙咧嘴,“知道我们不是还踩着小爷我干嘛?”
该队长并不放人,只问:“敢问阁下来历?”
“江湖义士,只为救我大宋之尊。”季青隐去了具体人物,在外人看来,尊自然只会是官家,谁能想到他们在意的只是一个帝姬。
杜跃终于感到压迫感消失,听得上面那人道:“信王赵榛,感谢各位助我大宋。”
“不敢当,不知信王此番所去何处?”季青又问。
赵榛眼神肃然,仰天曰:“我有一友,助我出逃。不敢独善其身,此番是为去寻我大宋天子,与诸位是不谋而合。”
正要再问,有金人士兵发现异样,整个营寨开始喧哗起来。
“诸位,告辞。”赵榛虽急于离去,但言语间还保留着优雅。
士兵满营寨搜索刺伤了金人的俘虏,孟夏他们也装作寻找猴子一般地窜到了完颜宗望的帐篷之内。在掀开毡布的一瞬间,一赤裸上身的汉子便提长枪刺了过来,而帐篷内有一女衣衫凌乱侧躺于地面。
孟夏、黎洵迎敌而上,姜锦棠上前搀扶起女子。女子含泪抬头,那真是我见犹怜,真当得了最美帝姬的称号。
“尔等宵小,也想从本王身边抢人。”汉子怒目而视,眼中极具不屑。
孟夏已将长鞭甩出,“那就让你看看我们是怎样抢走她的。”
长鞭如枪,劈出一道墨色幻影,刀作剑使,隐没在汉子的腰腹。然只是剎那之间,汉子手中长枪便将黎洵之刀挑开,又以极快的速度抵上黎洵的咽喉。阿挚便是在这时冲汉子点燃一个火圈,汉子飞身后退,孟夏紧追上前,长鞭缚喉,双手为爪,瞬间掰折了汉子的手臂。
孟夏并不取汉子性命,卸掉双臂力道后便将他捆绑扔至地上。季青随后上前,点了汉子之哑穴。
顾彦时想到书上记载的“牵羊礼”,气不住,在汉子几欲爆裂的眼球中,将他的外裤脱了。
“福金!”有男子冲入帐篷,正是赵榛。
看着已经被绑在地的完颜宗望,他对众人作揖,并解释:“父曾说,留青山,东山复起。今日我去,他却言:羞见旧月。”
又上前扶起已经拢好衣裳的赵福金,“阿姐,我们去寻洵德,本王带你们回家。”
看到赵榛,赵福金眼中有泪光滑落,但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先对孟夏他们致谢,“感谢各位义士相救,我与榛儿这便一同离去。”
几人欲护送他们离开,就在顾彦时小声感慨,“离开后墓主人的怨气也就散了吧。”时,风云突变。
整个地面像是被人抽走的桌垫,下面才是真正的大地。
他们面前树立了一根铜柱,高耸入云,直抵九天。从铜柱的顶端俯身飞下一头巨鸟,通身红、绿相间,鸟嘴长约三尺,俯冲于众人前时,鸟嘴一张,将赵福金叼走了。
桌垫又被抽回,这次场景已然变化。虽是宫殿,但完颜宗望因孟夏所伤之处反复感染,最后重病去世。而赵福金很快被赐给宰相完颜希尹,不到几个月就被折磨的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