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她清楚地明白,我要走。
我要走,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完全变成一头嗜血的狼。
“这个速度害不害怕?”gav问她。
“不怕,像飞起来一样。”车子开的像要飞起来,她再次把头伸出窗外,脸上悲喜莫辨。
gav听了这话,把油门一踩到底。这小鸽子,还挺喜欢飞的。他又笑了笑,不再管她。
真不错。这鸽子是越养越有意思了。
夜色茫茫,他们已经逃亡了一天。
淋过雨,打过枪,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配合默契。并在夜幕时分,成功来到了国北部山区的一个城市。
然而,一切的压力都会在危险散去、二人独处时袭来。
gav照旧不知收敛地要了最高层的总统套房。在前台和他确认的时候,gav点头,故意换成了北国语,“嗯,总统套,有化妆品的那种。”
他没有看如歌。但他知道如歌的脸在一剎那变得惨白。
他忍了一天的暴怒,她逃避了一天的恐惧,都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充满整个空旷的房间。
这房间已不是个房子,它仿佛是一间斗兽场,困住了一头积蓄了十足怒气的野狼,和一只发抖的,再也演不出巧言令色的鸽子。
如歌依旧穿着那条舞女的酒红裙子。她坐在沙发里低下头。
白天的时候匆忙,被人追击的极度危险和动用私刑的兴奋与罪恶冲淡了她面对gav时的恐惧。
甚至于,那种下一秒就可能会死的危险感仿佛打开了她心胸里的某个角落,让她生发出几近癫狂的大胆与无谓。
不就是被发现了么,有什么关系,我马上就要死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是现在,她没死。他们两个都没死。
在这样浓重的夜里,他自从进门就没有打开过一盏灯。于是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在黑暗中相处。
他没有说话,但她心底的那些在白天被忽视的恐惧,此时正如野草一般在她的胸口疯长。
她喘不过气来,胸口憋闷到刺痛。
可他还是不说话。
无边的恐惧与焦灼快要把她吃掉。有个声音一直在心底催她,没有时间了,快开口解释。
撒娇也好,哭闹也罢,快开口,没有时间了。
他的愤怒已经到顶点了,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叶如歌,你怎么还不开口!
如歌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何尝不想解释,但是她圆不过来。
这样极致的焦虑恐惧和内耗足够杀死一个人。
而gav只是站着,打开黑暗中的酒柜拿出一瓶酒,仰头便喝掉一半。他把另一只手插兜,闲适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鸽子快要把自己折磨死。
没错,他极度愤怒。但他并不打算爆发。
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施加压力,让她痛苦,让她崩溃,让她在无尽的猜测焦虑与反复思考想办法圆谎的过程中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