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他和关春的事情,那件事情,我虽然确实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也知道这并不是阿杭的本意,甚至他也是受害的那一方。但我……我真的不想他去捐肾,这让我感觉,他在走捷径。他在学校时那么优秀,智商情商都高,他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做出一番事业。”
“心心,你能懂我的想法嘛?”
她坐在另一张懒人沙发上,真挚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我自己而已,如果是我,在没有任何资源和人脉的情况下,为了闯出一番事业,我也会选择捐肾。
这方法,既省时,又能见效。
方梦琪不是我,但是听我爸和谭叔对她的描述,她也不是一个想随便找份工作,混吃等死的人。
她也不是个蠢人。
“我懂。你不希望薛杭通过这种手段,来获得人脉,你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地凭自己的能力,来获得机会。就好像你看见一块纯洁无暇的玉,你希望保持它的无暇,但突然之间,它长出来了一块黑点。虽然对于整体并不影响,但是你看着就是膈应。”
“对!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没有什么玉,是真的纯洁无暇的。我们见到的,都是经历过打磨抛光的。而且你工作了这么久,你应该也清楚,要想往上爬,能力是一方面,关系也是一方面。就比如,你和我爸去海城出差那次,其实想一想,刚进公司不久的新人,其实是没有资格能和董事长一起去出差的。”
她垂下了视线,表情默认了我说的话。
所以,我才说她不蠢。
她知道自己由于薛杭这层关系,所以得到了我爸的青睐,但她又对薛杭通过捐肾的方式得到赵家老二的青睐,觉得膈应。
人都是这样,所以我不对她的行为做出评价。
但我也不希望,她因为我的话,去认同薛杭,将这将近两个月的冷战结束,甚至由于她主动挑起的冷战,而对薛杭产生愧疚。
爱不一定能长久,但愧疚绝对能将一个女人困死在一个男人身边。
你给我玩这招
“但是,这也说明了,你们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勉强下去,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更何况,还有薛澜呢。”
方梦琪沉默不语。
我静静地等着。
第二天下午,柳清逸给我打电话,说从方梦琪那里听说我回来了,喊我出去喝下午茶。
在我离开青安拍戏的这段时间,柳清逸和方梦琪的关系比之前稍微亲近了一点,可能是因为两人出来玩的次数多了,还有可能是因为柳清逸也从方梦琪口中知道薛杭和方梦琪陷入了冷战状态。
柳清逸对我说这些时,笑容拂面,但她仍然对于我对她提过的方牧宁表示怀疑。
我向她提到的第二天,她就把方牧宁从海城调到青安来了。
“他居然同意了?”
“他为什么不同意?”柳清逸笑容中含着对于方牧宁的不屑,“从海城调到青安,工资翻倍,含金量上升。像他这种普通学校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放弃这种机会?”
我没反驳她的话,往后靠着椅背,思索着。
方牧宁的母亲精神不太正常,方牧宁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海城,所以他母亲肯定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就是不知道是在哪个精神病院。
“不过,方牧宁和方梦琪真的关系不一般嘛?”柳清逸的话中是不信。
“我骗你干什么?”
“但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接触,甚至那天我还找了个借口,让他们两个碰了个面,方梦琪见到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两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劲。”
“你打草惊蛇了。”
两个人没见面,可能是方牧宁没有告诉方梦琪他来了青安,也有可能方梦琪因为工作没有时间去见……无论是哪种原因,柳清逸牵头让两个人见面,方梦琪就算没有怀疑是柳清逸的问题,也会觉得和方牧宁减少见面的机会为好。
听完我的话,柳清逸紧锁着眉头,她想了一会儿,“如果方牧宁出事呢,方梦琪还能沉得住气嘛?”
“这我不知道。你可以试试,但是别太过了。到时候,被查出来,你也挺麻烦。”
柳清逸笑了笑,眉眼中带着自若的自满,“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我就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陌生人,”
我喝咖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柳清逸,她正看着我,目光犀利。
“还是关系匪浅。”
柳清逸不信我,不相信就算了。
但我仍相信我看见的。
我想了一下,柳清逸如果想要天衣无缝并且完全把自己摘出去地处理这件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得去和黄江去录综艺,录完综艺之后第二天,就得去杭州拍戏,只有过年那天才能回来一趟。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变数太多了。
于是和柳清逸分开之后,我坐在车内给樊昭打了个电话,想问他到底查出来方牧宁的信息没有,但电话接通,那头并不是他的声音,而是王哥的声音。
王哥说,樊昭为了帮我查方牧宁的信息,去找了海城的地头蛇,被那边摆了一道,现在在医院,还把医院位置告诉了我。
最后还说,“你要是有时间,要不过来看一趟呗?”
“我没有时间。”
“他要是查到方牧宁消息了,让他在微信上发我。”
王哥在那头为樊昭打抱不平,“他要不是为了帮你,会受这么重的伤吗?!你人不来,连句关心的话都不说,只关心你的消息,哪个当女朋友的会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