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成怔住,警觉,作出反应。
他剩下的几颗扣子也不扣了,只是佯作自然地从后面抱住她:“他邀请你的吗?”
“嗯,我有向他吐槽压力大,然后他就说刚好有校内展,明天可以带我进去看一看。”
“可是距离我的画展开幕只有三天了,明天上午是实地彩排,你……不陪我一起吗?”
朱茗眉头皱一皱,转回头来看他:“这个你和你的员工们才比较专业吧。这个很需要我陪吗?”
“嗯……稍微有点紧张。”林禹成抱着她,前后微微晃动着,像在撒娇,“你毕竟参加过比较大的国际化展会,所以我很希望希望你能去帮我看一看。有你把关的话,我也不用怕到时候现场露怯了……”
是朱茗没有想到的状况,她一时有些懵:“可我都答应人家了……”
“你就说你男朋友这边临时有事,只要是正常人,一般都能理解的。”林禹成在“正常”这个词上咬得很重,“而且明天要开始布展了,你想看画的话,明天现场就可以提前看到。你那位朋友要是感兴趣,你可以一起带过来看看,这样也就不算放他鸽子了。”
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朱茗想了想,好脾气地应道:“那好吧,我问问他愿不愿意。”
林禹成神清气爽:“嗯嗯,你就说明天你男朋友的展厅这边临时有事,你走不开,问他愿不愿意来这边。我大概中午那会儿能闲下来,我们还可以一起请他吃个饭——毕竟是你好久没见的朋友了,这样也方便坐下来说说话,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这已经算考虑得很周到,朱茗的脖颈也被他吻得发痒想笑,完全不会因为被他打乱计划而不悦了:“知道啦,你等我先问问看,好吗?”
学生时代
于是第二天上午,朱茗和黄毛依言约在了展会现场。
朱茗也是第一次看到布展过程,看着一幅幅画从仓库搬出来挂到合适的地方,想着自己居然能在开展前就以内部人员身份进来,感觉还真有点神奇。
林禹成没有管太多,只和几个员工在一起过着开幕流程,跟朱茗在埃及参加过的那场差不多,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直到他说着话忽然抬头看向朱茗他们,然后抬手打了个招呼,朱茗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笑眯眯看了他很久了。
她也赶紧抬手挥挥,然后才唤黄毛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好啊。”黄毛同样也笑笑,一面跟着朱茗离开,一面回身盯了林禹成一眼。
“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走在展厅里,黄毛完全是客套的语气,“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朱茗愣了愣,是在思考和林禹成在一起的时间要从哪里算起。
最后还是模糊地回答:“也没有很久吧,大概一个月左右?”
“那才刚开始呢,感情还不太稳定吧。”
“这个还好,因为我们认识很久了。”朱茗想一想,“就是先做朋友,后来有了感情,就在一起了这样子。”
听着这话,黄毛又回头看了一眼。
恰和林禹成四目交会,中间又擦出了些许火药味。
他特意做出和朱茗相谈甚欢的模样:“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啊。你以前就喜欢这种很有艺术细胞,然后气质有点坏坏的这种。”
“他吗?他完全不是这种类型啦。”朱茗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其实是那种有点死板固执的人,光他身上那身衣服就劝了很久他才愿意穿,而且看上去心理负担很重的样子。虽然这样,但还是能硬撑着把事情做得很好,所以就觉得……有点可爱?”
朱茗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可算是在秀恩爱,赶紧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是不是听起来有点奇怪?我们去看看画吧,今天可以看到刘教授的那幅《蛇女》,应该会挂在中间位置——你跟我来。”
朱茗他们过去时,中间的环形展间还空空如也,看得出留出了三幅画的空间。
“这里是要放刘教授的一套画,其中一幅就是《蛇女》。”朱茗说着看看时间,“应该马上就搬过来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一下。”
“《蛇女》吗?我都不知道原来《蛇女》是套图。”
“其实不是啦,当时刘教授想给我们另一幅画,禹成又实在想要《蛇女》那幅,所以后来就想了个办法——连着刘教授的一幅老作品做成套图展出,这样就什么都有了。”
“是你想到的办法吧?”黄毛笑笑地看向她,“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就挺执着于出一些系列作品,就像高三冬天的那场艺术节,你……”
此时朱茗的反应就好像别人跟她提起了她十年前得奖的小学生作文:“啊啊啊别别别!”
她脚趾抓地连声拒绝:“可别提了,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搞的啦!”
“可我是真的觉得很厉害。”黄毛话里没有一点奉承之意,全是真诚,“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仅对人好,而且还很有想法。你知道的吧?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你。”
我的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朱茗怔了一下,然后脸颊飞快地红起来:“嗯……大致知道。”
黄毛因此面露喜色,但又只能深深低下头去把笑容隐藏:“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省吃俭用送过你一个会下雪的水晶球。”
“我知道,我记得。”朱茗连声道,“到现在它还放在我家花店里间的书桌上,时不时就拿起来摇一摇。”
这怎能不令人心花怒放呢。
黄毛用力地搓搓手,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我还在礼盒里写了表白的字条,你没给我回音……所以我就是被拒绝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