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帮我筹钱会不会引起怀疑?”梁宇森目光闪烁。
刘雨墨苦笑道:“你知道的,我一向不被重视,管的地盘少,油水不多,我每个地方抽点,不会被发现的。”
“那就有劳墨哥了!”梁宇森感激地拱手为礼。
三天后的子夜,刘雨墨如约来到约定的废弃垃圾场,他心事重重地站在惨白的路灯下,不时抬头张望,四周影影绰绰的阴影像在伺机猎杀的怪兽,令人不安。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梁宇森的人影,打电话过去也是“您呼叫的电话已关机”,他只好沮丧地招手,朝一排排报废车后喊道:“出来吧,应该不会来了。”
半晌,阴影里走出了二三十个人,为首狼尾发型,手里持枪,一脸不满的不是叶心南又是谁。“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约好了是今天吗?”
刘雨墨也满心沮丧:“我怎么知道,可能风声走漏了,那小子贼精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心南将信将疑,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正好擦着他的肩膀打过去,鲜血直流,吓得众人赶紧躲藏。
梁宇森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又洪亮又冷酷:“这一枪,是我还你的。墨哥,谢谢你把叶心南带来,你的任务完成了。”
“妈的,中计了,他这是在不同位置放好了音响,好让我们找不出他的位置。刘雨墨,你敢阴我?”叶心南捂着肩膀,面目狰狞地大骂。
刘雨墨战战兢兢地喊冤,可叶心南根本听不进去,还冲他开枪,他百口莫辩,只能躲起来。梁宇森又连开几枪,例无虚发地打中了叶心南的手下,叶心南怕他有埋伏,被迫带着人撤退了,临行放下狠话要杀刘雨墨全家。
“回去告诉叶心萍,她还欠我一枪,霰弹枪,别忘了!”梁宇森并不追赶,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可见恨之入骨。
叶心南一走,刘雨墨就像猫爪下的老鼠,被尽情戏耍后落入了梁宇森的手里。枪顶在脑门上的那一刻,刘雨墨心如死灰,闭着眼大喊:“我也不想的,阿森,不,太子,我错了,求求你,我死不足惜,你救救我的家人好不好?”
梁宇森只觉可笑:“你想要我的命,又求我救你的家人?我可不是圣人。我爸一向主张祸不及家人,你要拥立陈天友,那是你的报应。”
刘雨墨绝望了,不甘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会告密的?”
梁宇森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我没看出来,幸好,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背信弃义!”他果断扣动扳机,砰地一声,子弹穿进了刘雨墨的头颅,眼见是活不成了。
“老豆,你这一生还是值得的。”想起帮助他躲过一劫的人,太子眼里闪烁着怀念和温情,默默缅怀着父亲。片刻后他提起刘雨墨作诱饵的旅行袋,拉开看了一眼,里面是满满的钱和枪支弹药,飞快地离开了。
(三十二)我不在乎
“喂,说话啊,是不是又喝醉了?”刘雨墨的妻子没好气地对着电话发火,儿子还在床上哇哇大哭,等着她换尿布。短暂的沉默之后,对面是一个有几分耳熟的男人声音:
“不想死的话,赶紧带你儿子走,刘雨墨死了,叶心南很快就会找上门。”
电话挂断了,她瞠目结舌地看手机,刚才打过来的是刘雨墨的手机没错,靠北啊,这死鬼——女人泪流满面,混乱擦了一把,迅速收拾好钱财,抱起儿子下楼。这种事每天都有可能发生,要嫁给混道上的男人,心理素质不好的女人是做不到的。
看着那个认识的女人抱着孩子匆匆上了出租车,躲在暗处的梁宇森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是他第一次杀熟悉的人,想起那个出生时自己还曾经去吃过满月酒的孩子,和他一样成为了没有父亲的人,心情十分复杂。
良久,他抬起头,嘴唇紧抿眼神坚定,警惕地左右扫视,把头上的帽子压低快速地离开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杀刘雨墨他不后悔,但“祸不及家人”是梁爷教的,陈天友和叶心南很有可能为了杀一儆百,对刘雨墨的妻儿下手,他于心不忍。
凌晨时分,穿亮片礼服,风姿绰约的女人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热情的笑容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她疲惫地吩咐员工做好清洁,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浑身的寒毛倒竖了起来,酒都吓醒了——屋里有人!
走之前她明明关了灯,此时客厅角落那盏小小的台灯却亮着,昏暗的光线里隐约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窗户边。红蔷薇本能的倒退一步,黑衣人闻声转过脸,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秒风一般冲进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小森,真的是你?你没事吧?”红蔷薇冲过来紧紧抱住他,接着就上下摸索,似乎想确认他是不是还完整。这种阔别已久的热情让梁宇森感动又不习惯,怕被碰到伤口捉住她的手,轻声说:“是我,薇姐。”
红蔷薇眼圈红了,掩饰地骂:“小崽子知道害羞了?你光屁股的时候我都见过呢。”看清他的脸,又心疼地说,“你瘦了,吃了不少苦吧?”
梁宇森苦笑一下,下巴朝旁边扬了扬:“给你拿了点钱,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可能就要去见我老豆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百无禁忌,”红蔷薇急了,“我听场子里的姑娘说叶心南和刘雨墨一起喝酒,吹牛说要活捉你,怕你上当。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只能病急乱投医在老宅留了信,还好梁爷有灵,让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