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森忍不住笑了笑,亲了她一下:“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但是你要快点,还有二十分钟你喜欢的昙花就要开了,要是错过就只能等下一次,太可惜了。”
吕青眼里满是惊讶,一秒之后尖叫了一声,开心地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匆匆忙忙地爬起来,去翻床边的一个硕大的白色礼盒,里面有一条白色的礼服,满是细小的水晶和蕾丝,居然跟当初她去试婚纱那条有几分相似。他有点不自在地说:“反正,都是跟我试的,很适合你,喜欢吗?”
吕青想起自己有一次好奇翻他无意遗落在床上的钱包,本意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像某人一样随身带t,谁知翻出来是一张拍立得小照——照片上一对穿着礼服和婚纱的璧人,男的志得意满,女的表情却别扭而隐忍,正是梁宇森当初逼她拍了来激怒于知行的,她早就忘了,没想到他还偷偷地收着,一直藏在钱包里。就跟这件她被迫试的婚纱一样,刻在他心上。
“喜欢,今天我们再拍几张。”她这话说中了梁会长的心,他笑得特别开心:“嗯,我安排好了,有专门的摄影师。”
她换好衣服,随着他穿过竹林小径,从一道朝南的月亮门进后院。穿过太湖石和鹅卵石铺成的露天小径,再过一座石桥,留出一汪映照天光云影、璀璨灯火的池塘。院墙,是有肌理的白墙,灯光打在树木花草上,植物的影子又投射到白墙,白墙就成了一幅水墨长卷,像宣纸那样晕染墨痕。
“园子里只用了两种树——松树和槭枫。松树,取意长青,槭枫,是因为我觉得四季轮换时树叶斑斓的颜色非常美。花就只有一种,你爱的昙花。”梁宇森微笑着说,他现在特别爱牵着她的手,连步伐都自然调整了,将就着她的步奏。
昙花的养护并不易,连专门的花匠都有好几个,事后她才知道从一年前他就让人着手准备。两人在露天的花房里坐下,里面设置成茶室,有一块天然的巨石茶案,还有一个女子跪坐为他们煮茶。小小的一杯香茶捧在手里,还未说上几句话,四周约上百盆昙花相继绽放,像羞涩的美人,一点一点地展现出它的秀色。未开放时绛紫色的花苞象小家碧玉;开放时,洁白的花瓣,一点点向外舒展,如美人伸着懒腰,有着别的花所不及的气度。昙花虽然柔情似水,但它开放的样子,极其狂放,闭谢的姿势也刚烈异常,象倒挂金钟,不减姿态。
吕青犹自惊叹于这么多昙花的盛放壮景,梁宇森却知道时间宝贵,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璀璨如星的钻石戒指,他深情地凝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
吕青,我发誓会用一生来爱你、保护你,永不背叛!嫁给我,好吗
?”
吕青望着他,读出了他看似镇定自若外表下的慌张,声音里的些微颤抖。她每沉默一秒,他的恐惧就加重一倍,内心十分忐忑地盯着她。她明知有摄影师在抓拍,但情之所至,也完全顾不上表情管理了,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说不出话来使劲点头。梁宇森开心得拿起戒指笨手笨脚地给她戴了两次才戴好,这才站起身来,把她一把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时礼炮齐响,烟花绽放,梁宇森的心腹,还有吕青新公司的一些员工都跑了出来,个个喜气洋洋,开始鼓掌和起哄,恭喜他们。
阿黑开玩笑地说:“感谢吕小姐,如果今天不成功的话,那这一个多月白准备了不说,后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梁宇森笑骂:“滚,怎么可能不成功?”阿黑假装害怕地笑着跑了,心想也不知道是谁紧张得一批,求婚的策划推翻了十几版,花样百出,去旧城区的前几天还焦虑得天天失眠,顶着黑眼圈、浑身低气压搞得所有人都怕。
吕青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久违的人——冯杉,四目相对他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她走过去开心地说:“杉哥,你也来了?”
冯杉依旧元气满满,热情地恭喜她:“恭喜恭喜,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小宇,不,梁会长回皖南就通知了我,我们还约着等他有空了再去玩飞盘呢,哈哈,不知道其他人还敢不敢拦他就是了。”
“杉哥不用客气,叫他小宇阿森都可以,他很珍惜你这个朋友的。我和他说好了,以后就做正经生意,你真的要带他多运动,”吕青看着人群中眉飞色舞的梁宇森,轻声说,“我第一次见他玩飞盘,就是他最真实也最快乐的时候了。”
想起他之后遭遇的人生巨变,两个人都沉默了,须臾后冯杉率先说:“好,我现在自己开宠物医院了,还谈了女朋友,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带来喝喜酒。”吕青开心地答应了。
这场求婚声势不小,但梁会长仍不满足,策划要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吕青表示不用太夸张,但他不肯,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值得最好的。钱你不用担心,我老豆的积蓄全拿回来了,给儿子娶媳妇他肯定愿意的。”
这场婚礼斥资上千万美金,举办的场地在皖南艺术中心,整个场馆布置梦幻而奢华,光是吕青身上的婚纱就是国际大牌精心订制,头上戴着一顶钻石皇冠,价值百万美金。除此之外,还有一套镶了上千颗水晶的旗袍,吕青穿着出来敬酒的时候,手上戴的正是梁宇森母亲留给儿媳妇的翡翠镯子,看上去虽有些不匹配,但知道的人无不夸她孝顺。婚戒是梁宇森亲自设计的,鸽子蛋大的粉钻,里圈还刻上了吕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