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两人的额头相触,林序觉得此时应该有一枚轻软的吻像印章一样落下才对。可是齐渊却似乎激动之余还有些紧张,剎那间,林序好似看见了少年时代自卑怯懦的那个齐渊,就连细细看自己一回都仿佛是罪恶的僭越。
齐渊扶着林序坐起来,两个人突然从缠绵暧昧的姿势坐得十分端正,齐渊的稳重下线了短暂的一分钟,林序竟然觉得他有些慌乱。齐渊突兀地将右手背在身后藏着,林序疑惑地看过去,方方正正的盒子会不会过于明显了一些……
“你曾经说如果求婚必须先告诉你。”齐渊将目光错开了一点,中途没忍住又倒转回来专注地看着林序,语速快了些“我知道这很草率,和你想要的不一样,但是我已经等了太久了,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话都说完了,他才想起要单膝跪下,“咚”得一声有些滑稽。真是许多年没见过这样手足无措的齐渊,真奇怪。林序简直搞不懂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麽好紧张的,但他很满意,感觉自己一瞬间被实体化的幸福满满包裹了起来。
想虽这样想,但林序一开口泪珠就不争气地啪啪嗒嗒断了线,想来也没比齐渊好到哪里去:“那时候不懂,追求形式。现在才知道,只要向我求婚的人是你,哪怕什麽都没有,也合我心意。”
说着林序便迫不及待伸出手拍了拍,也是很急切的模样:“好了,戒指拿出来,我都看见了。”
冰凉的戒指顺着手指滑下去,齐渊的吻刚落到林序手背,正欲往别的地方游走,门铃居然响了。
看着门外眼眶红肿面容憔悴的唐言一,以及明显疲惫不堪的齐泽,齐渊大惊之下险些真的两眼一黑。
“我受不了离他那麽远,每分每秒都是折磨,我必须留在都城才能活得下去。”唐言一不愧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平时狠辣惯了的人突然这样哭起来,梨花带雨都没这麽凄美,瞧得林序都心痛。
擅自来都城弄不好是能被人作一箩筐文章的,齐渊委婉相劝:“他肯定知道你来了,正在等你的动作——”
“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等天一亮我就去他跟前哭。”唐言一打断他,目光坚定地止住了泪水,“之后不管你想什麽办法,必须让我留下来。”
林序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提起条条就更是难受,他也来帮腔:“唐言一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孩子已经给了别人养,高耸的宫墙已经足够令他崩溃。只是想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而已,你能帮他的,对吗?”
齐泽倒是一言不发,忙着给唐言一擦眼泪斟茶倒水,但是在林序话音落地的同时,三双眼睛齐刷刷盯住齐渊不放,真是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难道有好办法接条条出来他不用吗?很明显,当前并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
但是唐言一能不能常见到孩子的确是另一种解法,在全家的高压注视中,齐渊为难地闭了闭眼,还是选择先安他们的心:“这得看陛下心里是怎麽想的?我只能尽力而为,他留下条条的价值在于唐言一,逼疯唐言一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
不知内情的林序以及脑袋不灵光的齐泽齐齐松了口气,唐言一和齐渊目光一对,已经懂了是要私下再谈。
齐渊担忧地望向齐泽,他最担心的不是条条也不是唐言一,是这个已经死心塌地爱上唐言一的傻弟弟。
事已至此不管怎麽发展,他都只能极力斡旋,竭尽全力控制事态。好在至少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不管未来是何种局面,至少林序愿意跟他患难与共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