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又开始小心翼翼探手过来帮林序活动手指手腕。
在飞机上就没拗过他,现在林序也就装模作样随便挣了挣,再半真半假“啧”了一声随他去了。
他们乘坐的车子没有如林序预料的那样驶去唐家庄园,而是在临近时突兀地转了个弯上了半山。
半山上的别墅远没有山脚下的庄园那麽大,更奇怪的是一路进去林序都没看见有人,他突然有一种被关起来坐牢的感觉。
外头蒸笼似的闷热,室内就凉快许多,空调温度调得正和林序心意。齐渊进来后,司机便开着车走了,林序举目望了一圈儿,确定这里只有他和齐渊两个人。
林序的心浪打了似的浮浮沉沉,难道……齐渊似乎真有囚禁他的打算。
齐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我有事处理,你等一下。”
林序不理他,坐在沙发上调整了半天姿势,都因为手被铐着坐不舒适。在得体和舒服之间,林序最后选择僵着手臂保持优雅的坐姿。
等他处理好工作,已经过了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林序的脑袋里闪过了几十种胡思乱想。
齐渊放下电话看了看时间,问他:“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林序仰脸警告他:“现在放人,我可以考虑不起诉你。”
“先洗澡,我带你过去。”
“你这是非法拘禁。”林序舔舔干燥的嘴皮,目光移到了齐渊身后的水壶上,嘴里放狠话的气势却是一点儿没输,“还想再坐牢吗?我可以成全你。”
“不想走,那我抱你过去。”
齐渊迫不及待地把人打横抱起来,快步进了电梯。
“疯了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林序喊了没两句就已经到了浴室,眼看着齐渊施施然倾身就来解他的扣子,林序双手被铐,推都不好推。
“你干嘛?出去,我自己来。”林序侧身护着自己,连连后退的步伐仓促淩乱,直被齐渊逼得贴着了冰凉墙壁。背心乍冷之下,周身倏然一凛,鸡皮疙瘩抽着皮肉紧了紧。
“你手铐在一起,洗不了。”齐渊说话的表情认真地像在读实验数据。
但林序发誓,他看见齐渊眉梢微微一动,分明是不怀好意的心情大好。
他想脱人家衣服的手还攥着衣襟,紧紧贴在林序胸口,滚烫得像一团火,和背心那片凉一齐贴着林序纠缠。
早已经退无可退,自己的手铐着也抓不住衣领,林序神色複杂,心跳得跟疾驰的马蹄似的,半晌才说:“你给我解开不就行了。”
“不行。”
他淡淡一句说得还挺理直气壮,林序只能闭眼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我不洗了,行吗?”
齐渊似乎觉得很有趣,低头笑了笑,又给人打横抱起来:“嗯,去吃饭。”
反正也挣扎不过,林序就这麽僵得跟块木板一样被齐渊转移到了一楼餐厅。刚才还空空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菜,林序怕被人看见,一个翻身险些摔下去,幸好齐渊眼疾手快给他接住了。
这个突然的动作太危险,齐渊皱眉看他,只见他紧张地落地站直,擡眼四处打量一番。
确定这里只有齐渊和自己,林序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些人来得快走得快,简直消失地悄无声息。
手被铐着,林序用吸管喝几口水还算简单,但吃饭算是个小麻烦。他偏头躲开齐渊夹到他嘴边的鱼肉,白嫩嫩的鱼肉贴着嘴角一溜,给林序腮边留下滑腻腻一道油光,他爱干净,立刻擡手去抓湿巾来擦。
齐渊快他一步,轻轻地给他擦了擦,按住他的左手同时安抚着拍了拍。
林序擡手格开他,不领情地晃了晃手铐:“松开我自己会吃。”
“不行就这麽吃。”
忽略林序故意用手铐制造的“咔咔哒哒”,齐渊丢了鱼肉,又去夹芦笋。
“齐渊,你放开我。”要不是手被捆着,林序打算抱臂往后靠,“都已经在这儿了,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齐渊笃定地笑了笑:“你跑不掉。”
“那你给我解开,我饿了,要吃东西。”
“手铐不是防止你逃跑,是你故意惹我生气的惩罚,在你认错之前不会解开。”齐渊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先说错哪儿了。”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林序无语地瞪着他,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不知道吗?那你再想想。”
“有病啊!”林序怒了,“你好歹给我换个餐具,你吃了又塞我嘴里,这样很不卫生。”
齐渊顿了顿,低头看看筷子,又擡头看林序,极为认真地说:“我很健康。”
说完将那在筷子尖晃凉了的芦笋放进自己嘴里。
林序的怒火熄得猝不及防,他洩气一般往后一靠,顾不上姿势是否优雅,至少这下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螃蟹。”
“螃蟹不错,我也爱吃。”齐渊颇为认同,低头拆起了大螃蟹。
看他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拆螃蟹,动作挺快,拆一点堆一点。林序知道,和以前一样,齐渊会在最后给蟹肉淋透一遍汁再给自己。
这样想着,当齐渊将一勺子蟹肉小心翼翼凑到他嘴边时,他突然觉得脸有些烫,张嘴的弧度都变得又圆又小。
手铐限制了林序的手部活动,就连手机捧久了都累,等他花费一下午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心情已经不太畅快了。明里暗里发出自己不舒服的信号,齐渊就跟装了屏蔽仪似的,完全没有问这个话题的意思。他只顾做自己的事,时不时才擡眼关心一下林序,林序自然不搭理他,他也好像接受不到林序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