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天是工作日,齐渊是公职,单位特殊,也就没有请假。
到了中午,一无所知的林景年没看见齐渊,便打电话去问。
“阿渊,要不叔叔帮你跟领导说一声,早些回家来吧。一家人都在,独独少了你,这可不行。”
刚结束会议,同事们在走廊里来来去去,挤在墙角的齐渊捂着电话压低声音。
“不用了,叔叔。我给主任说过了,下午的事情做完,我立刻就出发,保证一定能赶上晚饭。”
眼看着家里宾客满堂,就算齐渊现在赶过来,也不可能来得及和大家一起吃午饭。
林景年只能嘱咐他几句便挂了电话,独自走向那群远道而来的老战友。
午餐一共六席人,齐泽被分到了小孩桌,林序趁他妈妈和别人聊天,也就偷偷摸摸跟着坐了过去。
刚坐下吃了没两口,林序便后悔了。
小孩儿这一桌,除了齐泽、王妈和林序,每个人都仿佛是喇叭成精。
吃个饭跟打仗似的,你一筷子我一勺,精美的摆盘撑不住三个回合便已经乱成一团。
齐泽捧着碗埋头猛吃,他不挑,夹到什麽吃什麽。桌上纷纷扰扰与他无关,只管认真吃饭就行。
他身边的林序就有些坐立难安了,看着被飞溅的汤汁弄髒的桌面,以及自己不能幸免的衣袖。林序想逃回父母那一桌,他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干出这种事,只能干坐着熬时间。
一滴温热汤汁突然溅到他脸上,险些一声惊呼,定睛看过去。居然是隔壁小孩一筷子插进齐泽碗里,要抢王妈刚给齐泽舀到碗里的甲鱼丸子。
齐泽本能地捂住碗口不让,圆滚滚的白丸子更是没有着力点,一番拉扯之中,“啪”的一声,瓷碗落地即碎。
宾客尽欢的氛围滞了一瞬,伴随着小孩儿“哇——“的一声大哭,衆人回过神来,其余几桌大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察觉到七嘴八舌中有人靠近,齐泽无措地摊开手,耷拉着脑袋后退几步,老老实实躲在林序背后不作声。
人人都知道齐泽是个什麽情况,没人多说什麽,只是几句玩笑便也算揭过了。
午饭后,林景年带着外地朋友们去附近的景区玩,吴慧则和本地亲友留在家里聊天。
齐渊不在家,林序对这些项目全都没兴趣,自己回了房间跟齐渊在线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齐泽也没去,午睡之后,便下楼和几个来做客的小孩子在花园后面玩。
刚到四点,林序便给老林打电话,自告奋勇地表示要和司机李叔一起去接齐渊回家。
吴慧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模样,尚来不及转过弯明白什麽,孩子他爸已经让他跟过去了。
车子刚到规划署a区宿舍楼下,林序就看见齐渊提着公文包和礼品袋走出大门。
齐渊走到车前,先跟司机李叔道了声谢,再坐到林序身侧,把礼品袋递过去,低头去系安全带。
灰蓝色的礼品袋里,是巴掌大的木质首饰盒,深灰丝绒底托着一对翠色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