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被窝是齐泽的天堂……
齐泽只能赔笑,悻悻地收回手,用那种“弟弟帮不了你,哥哥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望着齐渊耸肩。
并默默挪动到唐言一身侧,乖顺地闭了嘴,老老实实东看西看打发时间。
唐言一对齐渊进行总结发言:“今天的确比较跌宕起伏,你一定是累了困了,就这样,各回各屋,先睡觉。睡清醒了,你先自己想想清楚,剩下的等我朋友来了再说。”
说完转身就走,齐泽赶紧跟上他,走两步不放心,又回头看一眼他哥。齐渊沖他轻笑,挥挥手让他走。看着唐言一和齐泽进了电梯,齐渊才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两人默契地放轻步子,踩着绵软厚实的地毯轻手轻脚靠近床边。
守在边上的阿姨沖唐言一点点头,轻悄悄退了出去。
条条裹着凉被睡得正熟,额上缕缕黑发被蒸腾的热气熏得微湿,乖乖地顺趴着。
好可爱的娃娃,乖得很。
唐言一的眼神柔和下来,持续了一整天的暴躁消失殆尽,他侧过脸看看趴在床边的齐泽,伸手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怕吵醒孩子,齐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任他蹂躏,眼里却满满都是笑意。
此刻唐言一温柔沉静的模样,和进门前判若两人。
此后几天,他们再没有和林序见过面。
齐渊总是很忙,他没有再去过那家酒店。
等不来齐渊解释的林序,不甘心自己再去主动追问。
唐言一又打定主意等自己的朋友过来,努力把林序的墙角彻底撬走,自然也不会努力制造机会。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已经在临江待了五天。除了第一日的鸡飞狗跳,剩下的每一天都和林序过去的六年没什麽区别。
只是他愈发迫切地希望齐渊能告诉他,为什麽会坐牢,又为什麽要说和自己有关。
可是六年过去了,在他面前的齐渊似乎并没有什麽太大的改变。
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机器,你不重重擂他几拳,他便绝不会主动顺畅地动起来。
这样的等待使他心浮气躁,情绪极不稳定。
方莹和周斯南都发现了,这对叔嫂却默契地不提,一个若无其事地工作,另一个无所事事地游蕩。
这一日结束会议后天已经黑透了,整个团队都有些疲惫,大家用过晚饭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晚上十一点,林序躲过方莹和周斯南,独自离开酒店,打车去了临江夜生活最热闹的街区。
林序靠在后座,打开车窗,夜风灌进来将他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吹得乱七八糟,随手扒拉几下,倒是更显随性。
跟在后面的两辆车早已经暴露在他眼下,他瞟了眼车耳朵上的后视镜。
后头跟车的不懂事,车灯打过来有些刺目,特别是领头的那一辆霸道得很,瞧着相当没礼貌。
第一次来这儿的林序,对整片霓虹璀璨的街区都很陌生,汹涌的人流吵闹得厉害。林序凭经验往深处走,在稍微安静的地段,随意选了家外观装修最合审美的酒吧。
紧跟他不放的两辆车一辆停在了酒吧对面,另一辆在经理的带领下缓缓驶入了员工车库。
酒吧里的光线昏暗晦涩,空气里浮动着细细密密的混杂酒气,以及经意不经意洩露出来的一些信息素。
飘飘忽忽的清浅信息素沖来撞去,冒犯地掠过齐渊鼻尖,就跟被人性骚扰了似的。他不悦皱皱眉,将颈后的信息素检测仪调整至完全屏蔽模式,牢牢锁死自己的同时,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信息素纷扰。
腺体附近一片窒闷,齐渊鼻尖只剩下浮动的烟酒香气。他站在绚烂迷离的灯光下,眼光扫过觥筹交错欢笑不断的人群,轻易地看见了被人群拥在中心的林序。
他正在和人聊得开怀,隔得远,伸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的话题。
被人引到昏暗角落里坐下,齐渊仍然盯着他不放,绚丽灯光变换不停,将他面前的高脚杯映照出了珠光宝气的错觉。
酒吧经理大气不敢出,给他浅浅斟上第二杯晶莹酒液,擡眼小心翼翼打量,却发现齐先生依然兴致缺缺,幽暗的目光似乎定在另一边的弧形吧台附近。
胡桃木色的吧台,平日里很是宽敞够用,眼下却有些挤挤攘攘。三三两两陆陆续续走过去的客人,将吧台堵得水洩不通。
他们围绕的中心是一位随性散漫的青年人,远远的本应该辨不清第二性别,但他举手投足间的气韵,配上那虚虚的轮廓,却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oga。
恍然大悟的酒吧经理识趣地退下去,按不住好奇,还是在靠近吧台时,斜着眼珠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吸引了一大圈aabboo的青年oga。
酒吧里美人常见,但是abo通杀的美人不管在哪里,都不能算平常。
齐渊在沙发上坐得笔直,面上气定神閑,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住了林序不放。
那麽多人挤着林序,什麽香的臭的都围住他,那边的空气肯定不太清新。齐渊这样想着,有些担忧地蹙了蹙眉。
以前的林序人缘也很好,算得上比较健谈,但现在的确更张扬了一些。
张扬这个词好像有些过分了,不太恰当。齐渊及时纠正。
他只是和人交际时,更加游刃有余了而已,这应该算进步才对。
突然,他目光一紧,起身大步沖过去,推开人群,扯起中间的林序就往外走。
人群一下沸腾起来,两秒后,被齐渊带来的人轻易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