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宇航这么说跟当众出柜有什么区别?简直是在玩火!
这崽子真是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话不忌口。找男人这种愿望私底下想想行了,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信口胡嗨。
就算其他人能当没听见,大男子主义惯了的蔡保国哪能受得了视若珍宝的独子说这种话?
大逆不道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蔡保国就气势汹汹地抄起还燃着蜡烛的蛋糕,一把呼蔡宇航脑袋上了。
包厢里唯一的光源消失,周围燃起焦糊味,蔡保国的声音在欢快的《生日快乐歌》里特别突兀:“你他妈要是找一男的!看老子怎么弄死他!”
溺爱在此刻凸显得淋漓尽致。
或许蔡保国潜意识里也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发誓时,说的就是“弄死他”,而不是弄死蔡宇航。
现在,那个人出现了,正坐在刘越身侧,身形高大遮掉了半壁阳光。
但刘越没让自己在烦闷不安的情绪里沉溺太久。
刘越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人。理清这些之后,心里再不畅快,也不至于都写在脸上,反而咬牙笑了起来。
“我叫刘越,蔡宇航他哥。听说你挨揍了,替他来看看你。”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能明显辨出敌意。
男人却像是没察觉到,淡淡“哦”了声,用手扶住腹部。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了句“谢谢”。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又拉得很长,和身上的病号服挺配。
刘越往床尾的患者卡片上看,男人名字比划挺多,卡片又是手写的,两个字憋得都特别大,辨了半天才认出来。
商——睿——
商睿想喝水,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杯子,屁股却僵硬着没法往前挪。
刘越猜想这伤应该是在身体中断,不怀好意地勾了下唇,目光往商睿身上扫,语气阴阳:“伤哪儿了呀,我看你这露出来的地方都挺白净。”
商睿凝眉忍痛,唇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细长手指开始卷衣服下摆。
随着他的动作,刘越唇角越绷越直。心想,这男人不会是要给自己看伤口吧。
顺便趁机秀一下腹肌什么的,让自己知难而退?啧……没想到还是一个心机鬼。
可下一秒商睿手指停住,干咽着扫了眼床头柜:“给口水行吗?”
刘越舌尖抵着上颚,缓缓抿住了唇。
还敢使唤人,这是一点儿没看出自己有多烦他。
但谁让刘越就是受人所托来看他的呢,倒杯水也不算难事。
于是刘越起身,从床头柜上端起水杯递给商睿。
商睿两手都放在腹部,眉头紧锁面色煞白,口鼻同时往里吸着气。
阳光刚好照在他身上,刘越能清楚地看到商睿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额间凸起的青筋,以及他圆润且绯红的耳垂。
都疼成这德性还大气不喘,挺能忍的。刘越不禁勾唇。
“缝了几针啊?”刘越问。
商睿嘴唇发白,看刘越时眼神都有些涣散,但还是勉力勾出个笑来:“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