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楚熠的一切也让她有了条件反射。
她静默而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
乔彦今为两人做介绍:“楚斯柏,楚熠的堂叔,这位是程景知,我的女友。”
楚斯柏朝程景知点头笑笑,伸出手来:“原来这就是小乔总的未婚妻,久仰。”
程景知抿唇,伸手与他轻握。
乔彦今听说他傍晚要在此处接见客户,此时是一个人用餐,便要留他吃饭。程景知无所谓这些事,反正多一个人她还能少和乔彦今聊聊天,她能自动屏蔽外界的声音,神游一般安安静静享用她的午餐。
楚斯柏坐下吃饭,两位男士果然聊起商业来。此刻正如她意,她优雅地使用刀叉,脑子里回想的是上次在动物世界看到的加拉帕格斯群岛的那群象龟。
只偶尔,谈及她时,她抿唇微笑示意自己在听,与楚斯柏的眼神有过短暂的触碰,令她感到有些奇怪。
话题不知道怎么到了楚熠身上,她神思便从加拉帕格斯群岛扯了回来,尽管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为了把有关楚熠的话题给屏蔽掉,她在心中默念:象龟在晒太阳,真舒服啊……
由此,当乔彦今接到一通电话而离席时,她未能发觉,还是被楚斯柏唤醒。
因为她一直摆出一副在认真听对方说话的神情,楚斯柏还以为她一直在听,所以乔彦今的离席并没有打断楚斯柏谈论的有关楚熠的话题。
“大概女孩子都会比较喜欢我侄子这种类型的男生吧。”
程景知没听前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冒出这句话来,只好牵动嘴角点点头。
“程小姐要是现在没有和小乔总在一起的话,会不会喜欢我侄子这种类型的?”
眩晕
她眉心皱起来,语气不似刚刚那般友好:
“你冒犯到我,也冒犯到彦今了。”
楚斯柏惊讶扬眉,带着歉意颔首道:“抱歉,我有时候说话口无遮拦,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短暂沉默后,楚斯柏又接着说:“其实是我太心急了,想给他找个贤内助。家里人都帮着看了挺长一段时间。那些女孩子长得挺漂亮,也对他有意思,可偏偏他自己没那些心思。我们撮合过几次,他一律不理,弄得人家女孩子也下不来台。”
程景知有些食不知味,觉得留楚斯柏一起吃饭简直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也不怪他,我能看出来我侄子有想扩大家业的野心。有他在,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也轻松很多。其实也算是放过那些女孩子了吧,要是真在一起了,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冷落另一半,也是委屈别人。”
“唉,他就是太看重利益了,什么都要计较利益得失。你看他奶奶过世后,他都肃清多少集团内部人员了,说好听点叫铁面无私,不好听那就是心高气傲不懂感恩吶。”
“不知道是不是利益为上的人都冷血一些,其实我听说他好像有一个前女友,结果为了这些权益,就放弃那个人了。他在国外这么多年,拼是真的,对我们心狠手辣也是真的。当真是没有一丝人情味……”
乔彦今回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些,程景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将手边的果汁泼在他的脸上。
楚斯柏显然是一个变脸大师,原本对着程景知连连摇头否定楚熠,见乔彦今回来又换了副友好面孔。
她理智回笼的一瞬间,浑身都有些发冷。这些话等同于在她脑袋上敲了一棒,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猜得到楚熠的生长环境伴随着厮杀,他一定也工于心计,不是善茬。
可是当这些话直接开闸向她奔涌而来,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扑灭。
他曾经为了利益放弃过自己,那现在是不是也可以为了利益再把自己求回来,那他靠近自己的目的就有了合理化的解释。
重新追求一个人所花的成本实在太大。不如找旧日女友,知根知底,说不定勾勾手指头,两人又回到了从前。
彻底失望。
楚斯柏并未停止说楚熠的不是,似乎不想再演什么温情戏码。
就连乔彦今都听不下去,找了个托词,和程景知早些离开。
“对不起,不该留他吃饭的。”乔彦今向她道歉:“他们家人之间的事应该自己解决,怎么跑来乱嚼,何况楚熠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唯利是图又怎么,这算不上什么问题,楚家果然是豺狼虎穴,楚熠能脱颖而出的确厉害。”
程景知听完他这一番话,心里更加沉重,早早和他作别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在闭上眼前,她做好了决定。而后不愿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很快进入睡梦。
傍晚时分,程殊一行人从茶园回来,叫程景知一同吃晚饭。
她醒来还犯迷糊,稍作休整便跟着妈妈一起往外走。
听妈妈讲茶园的趣事,她有心听无心品,很快就忘记她说的什么。
就连晚上吃了些什么她都有些记不住。
吃晚餐时,乔彦今就坐在她身旁。照顾着有些犯迷糊的她,中途他的眼睛好像糊了什么东西,靠得程景知近了些,她帮着擦了擦。
这是晚餐的唯一插曲。
可能午睡时间太长,她头实在有些晕,想早点回去休息,没再参与他们晚上的行程,独自回了房间。
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灯,正要将房门关上。
——也就是在此刻,门边似有一阵疾风卷入,人影闪至她眼前,门也被他关上。那道黑影把她抵在墙边,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埋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