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想过,虽然他可能不记得我,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婚后培养感情,可婚礼当天我偶然得知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孩。”
“如果要我自己选择的话,我肯定会退出,可我没有选择,他也没有,我们只能结婚。”
“我甚至想过,等过几年我就和他离婚,尽可能减少对他们两人的影响。”
“可没几天家里就出现了别的女人,他爱的是一个,睡的又是另一个。”
其实方皓明刚毕业没多久,白皛是他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听到这样的大瓜,方皓明表面上正经严肃,心里已经炸了锅:
我天哪,这个小霍总玩得太花了吧,男老婆,白月光,朱砂痣?
方皓明努力保持冷静,“我刚听到您在叙述中用的词是记得,你们以前认识?”
白皛叹了一口气,搓搓脸,看向方皓明,“我能脱鞋吗?”
方皓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当然可以,您怎么舒服怎么来。”
白皛脱下鞋,脚踩在椅子上,然后抱住自己的腿,把自己包裹起来,以此获得一些安全感。
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抗拒那些过去,毕竟他经历了很多次,可真的要他说出来时,他才发现,这没有那么简单。
他没再看方皓明,侧头靠在膝盖上,看向墙壁,慢吞吞地说道,“高中的时候我有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
“打骂对我来说是常事,身上经常会出现各种伤痕,有的时候一推门就会有一桶又脏又臭的水浇到头上。”
“他们只要不开心就会拿我发泄,也是他们,让我知道人可以聪明又残忍,表面上一个个都是乖巧上进的好学生,背地里打人骂人抽烟喝酒样样擅长。”
“有一次我被人摁在厕所里又是打又是扒衣服的,有一个人救了我,那一刻我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从那以后我开始在意、关注,甚至是喜欢他。”
方皓明懂了,那是霍时生。
可他还是没办法全部理解,不自觉微微蹙眉,语气也差了一点,“为什么被人欺负后没告诉老师和家长呢?”
白皛回想了一下,“不告诉家长是因为在家里也会挨打,我是私生子,不受人待见;不告诉老师是因为不想给老师添麻烦,而且老师也不一定会帮谁。”
虽然心酸,却是事实。
方皓明还是不能接受,语气变得有些生硬,“那还可以报警啊。”
白皛笑了,他抬头看了方皓明一眼。
眼前的男生,穿着白大褂,按说应该疏离克制不带情绪,可到底是年纪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突然觉得方皓明有些可爱,解释道,“报警只能救一次,警察不会天天围着我转,那他们找到机会还是要揍我,甚至会更生气,倒不如不反抗,他们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放过我了。”
方皓明觉得白皛脸上的笑极度刺眼。
从一开始学心理学时他就明白,会产生心理问题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伤痛,可白皛好像只有伤痛。
【作者有话说】:不懂心理学,也没看过心理医生,所以都是百度+瞎编,不要觉得方方不专业,不专业的是我(╥_╥)
荒唐
方皓明勉强可以理解白皛的选择,但对此并不赞同
下意识摇头叹气,手里的笔拿了又放,放了又拿,不断低头翻看手里的问卷,努力拉回原本的节奏。
“咳咳,关于您的身世,介意我问吗?”
不同于方皓明的小心翼翼,这个问题白皛居然好接受得多。
虽然脚还是踩在椅子上,但没有再抱紧自己,也没有回避方皓明的视线。
“当然可以。”
白皛闭眼回想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看着方皓明说道,“其实这个我也是听我姥姥说的,我母亲在一些特殊场所工作,我父亲是她的一位客人。”
“在我印象里,我母亲长得跟漂亮,所以才会被我父亲一眼相中吧,两个人在一起了大概两个月,然后就分开了。”
“分开之后我母亲才发现我的存在,她不想要我,觉得影响接客赚钱,可是我姥姥不允许她去打胎,我生下来几个月后我母亲就带着我去找我父亲了,目的很简单,用我换钱。”
“但我父亲有妻子,那时候也有了女儿,未来还会有自己的儿子,没人愿意要我。”
“我母亲又把我扔给我姥姥。”
方皓明越听越觉得难受,怕白皛心情不好,努力想办法让白皛回想起一些温暖的事。
听完白皛的叙述后咧嘴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感觉姥姥还是对你挺好的。”
白皛沉默一会儿,“姥姥需要我帮她干活,所以也愿意给我口饭吃,而且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所以不爱打我,顶多就是骂,确实算是对我不错了。”
方皓明一时没理解白皛是在阴阳怪气还是认真回答。
清清嗓子后,方皓明继续说,“那你什么时候回的张家呢?”
白皛没想到方皓明居然会知道他父亲姓张,不由得睁大眼睛。
方皓明终于在这个男生身上看到这么灵动的神态,微笑着说,“昨晚回家以后我查了点资料,新闻上说霍家是和张家联姻的。”
这确实,当时这件事有被大肆报道,只不过都没有照片,除了宾客,没人知道张家嫁出去的是儿子,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张惟礼的私生子。
“是在12岁的暑假,张惟礼的小儿子张晓程因病去世,汤悦生儿子时难产,子宫受损,没法再怀孕,张惟礼觉得还是要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于是找到我母亲,给了她一大笔钱,我才被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