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又过了几天,这几天对于以前的张角而言,也许是白马过隙;不过对于现在的张角而言,却更像是一种煎熬。
“大兄,我手底下又有人偷偷溜出城,向城外的官兵投降了!”
说话的是张角的三弟张梁,他早上一起来就收到手底下人的告状,说又有一些人不信黄天,用根麻绳爬下城池,投降了官兵。
张角闻言,睁开了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昨夜他又是整宿未眠,就连头上都多出了不少白。
“你二兄张宝呢?”张角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他现在急需一个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人。
黄巾义军啊!现在他张角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朝廷称为“黄巾贼”了:因为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无勇无谋的散沙,所以这不是“贼”,又是什么!
“二兄正在城中巡查,他说要收缴官兵们射进来的书信。”张梁答道。
书信?张角闻言一怔,他忽然现几天前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没有及时收缴官兵们的劝降书。
黄巾中识字的不多,要是他张角在第一时间收缴书信,也许他们就不会……
不!他们还是会投降!
张角想到一半,又无力回天般摇了摇头,现在四门官兵不仅时常送劝降书,还经常派人在城下喊话。
所以哪怕他张角第一时间收缴官兵的劝降信,城中的黄巾们还是会知道官兵们接纳降兵!
也不知是这是何人想出来的毒计!
张角在心中怨恨着出计的人,与此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如果有可能,张角巴不得生吃了那个为官兵出计的人!
“张梁,你扶我出去,我想在这城中走一走。”那抹冷光过后,张角似乎提起了精神,他现在想在城中走一走,再看一眼他的黄巾义军!
“是,大兄。”
张梁搀扶着张角,一直走到了广宗城的街巷中。这里有许多骨瘦如柴的人,他们头裹黄巾,席地而躺,眼中似是没有了光泽。所以现在,相比与义军,他们更像是难民。
这些头裹黄巾的人见到大贤良师张角,纷纷走过来围在张角身边。
如果是以前,接下来他们应该会微小地祈求张角能治百病的符水,或者是恭敬地祝福他张角长命百岁。
只不过这次,张角却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慌与怀疑。
“贤良师大人,我听人说其他州的弟兄们都投降了,只剩下我们了。这是不是真的?”
“贤良师大人,你是不是骗我们的?苍天根本没死!我们这些信奉黄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贤良师大人,官兵说投降就能回家,这是不是真的?”
“贤良师大人……”
一时间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张角几欲晕厥,幸好他旁边的张梁及时地抽出了佩剑,恶狠狠地吓退了这些人。
“黄巾弟兄们,你们不要取信官兵们的假话,他们这是在蛊惑你们!”张角晃了晃身子,勉强提起嗓音吼道,“而我们最终也会取得胜利,因为黄天会保佑我们!”
“贤良师大人,苍天真的死了吗?黄天真会保佑我们吗?”有一个人问道。
“苍天已死!你们知道近些年为什么不是大旱就是大水吗?”张角竭尽全力地喊着,他想让他的声音被更多的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