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了。
afia的重力使气势汹汹地闯起来,一副要找茬的样子。
太宰治眉毛都不动一下,盯着手上的文件不凉不淡地说:“哟,中也,你终于回来了。”
中原中也像一阵急风似地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是啊!”
“一回来就听说boss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不许任何人打扰,由你全盘接手afia的事务,可细究一下,根本没证据表明这一切是出自茉莉的授意,作为证词的只有你的转述,你知道现在下属们都在议论些什么吗?”
太宰治冷淡地说:“知道啊,大家都觉得我要篡位了。”
中原中也眼角一抽,“那倒不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坚信你对boss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会弄成这样另有缘由,比如说茉莉突然出事了或者干脆离家出走了,你打算暂时稳住局面才谎称她突然说要休息!”
太宰治总算抬眼望向他了,“原来afia有脑袋会思考问题的人也不少啊。”
“所以中也你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中原中也瞪着他不说话,怒气简直要具象化成实体在他背后燃起来了。
如果说他是火,那太宰治就是冰,冷淡的就像现在发生的所有都同他无关,他一点也不关心似得,只用冷漠无谓的视线回望着他。
这让人不敢呼吸的对峙持续了会儿,中原中也别开头切了一声,放开太宰治的衣领,别扭地说:“可能我刚才说话有点大声……”
“不过你这副死样未免太惹人生气了,倒是给我好好解释啊,到底是什么回事?”
没人比中原中也更清楚太宰治是如何呕心沥血让茉莉坐稳这个位置的,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也犯不着用这么迂回的办法夺权啊!
既然不是篡位,那太宰治就更没有理由对茉莉不利了。
“就像你了解到的那样,”太宰治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凉凉地说:“我们英明的首领突然抛下所有事务,说自己得好好睡上一觉,并且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她。”
“什么?!”中原中也的怒吼差点没把办公室的天花板掀了。
“就是这样,”太宰治摊了摊手,“说不定是心血来潮,但也不排除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别人无法理解的异常的可能性,总之她已经睡了整整三天,期间水米未进,但生命体征完全正常,暂时不像是会醒过来替摸不着头脑的下属们解答疑惑的样子。”
茉莉凝视着他,心想,不光如此,抛下工作的boss看着下属们兢兢业业的工作,还觉得很开心呢,可能这就是资本家的恶趣味吧。
她给自己的观察下了结论——就算聪慧如太宰治,处理她的工作也不见得比她轻松愉快,这证明什么?
证明她在偷懒和精简工作上天赋异秉,同时还让afia还运转良好,蒸蒸日上,她爸爸森鸥外那个工作狂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定会羞愧地哭着回孤儿院种地养大鹅去!
中原中也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过后才指着太宰治质问道:“boss任意妄为你也不拦着点,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压得住她!”
我什么时候能管得住她?
太宰治本来就心情不好,闻言更是郁闷,冷笑着挑眉道:“玩笑归玩笑,但boss就是boss,难道身为干部的中也你也忘了那条绝对服从首领命令的准则吗?”
“boss虽然没说明缘由,但那毫无疑问是她的命令,作为下属只有听命没有置喙的份,”
他冷冰冰地说:“森茉莉的确任性妄为,作为首领她的头脑和判断却一直都很清醒,就算称之为冷酷也不为过。当时确实发生了无法推测缘由的异常,作为下属,我的判断就是得遵从她的指令,直到出现无法置之不理的变化。”
中原中也怒瞪着他,理性上差不多被说服了,感性的部分却没办法认同。
太宰治看着他,建议似地说:“我们是平级,你质疑我的判断,也可以去找她问个清楚,不过事先申明,我是会尽全力阻止你的,有必要的时候说不定会杀了你。”
任谁看到他现在的表情,都不会觉得这只是个威胁。
中原中也不至于怕他,思忖过后却还是冷静下来,“你最好祈祷这样下去茉莉不会出事,否则就想想自己会怎么死吧!”
放下这句狠话,他摔门走了。
嗯,虽然看起来不太和谐,但对afia来说,这完全可以称为通力协作、彼此信任。
茉莉戴着不知道几米厚的滤镜,对自己差点没打起来的下属如此评价,又想,太宰这个自己不开心,就一定要气别人的臭脾气大概是改不了。
太宰治继续处理着文件,似乎对中原中也的到来与质问,和怒气冲冲的离去毫不在意,过了会儿却拧着眉头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郁郁地望向窗外。
累了吗?
茉莉望着他的眼睛,觉得他说不定是想从这里跳下去。
嗯,不过从afia顶楼跳下去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呢?
只是一个闪念,茉莉的视线来到落地窗外,短暂的停留过去就顺着afia的高楼极速向下坠去,辽远蔚蓝的天空逐渐远去,规整的水泥地面极速逼近。
很快,她坠落了,被摔碎成无数碎片四散而去,好像无所不在,又好像无所不知。
宏大而美丽的世界被包裹在她的思维里,纷杂的念头如飘落的雪花般无从捉摸。
她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些,又把思维收拢,回到afia总部,细心地一寸寸巡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