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含灵抱著叶子哭到喘不上气,方施琅捂著眼嘴硬说自己没哭。
那晚大傢都很激动开心,连安修竹都忍不住蹦瞭两下,唯有裴祺安安静静拿著相机站在一旁。
裴祺把人看作机器,感情在她的世界裡是一种机械运动,所有能被称为心动的生理反应在她看来全都是出于故障。
故障总有修好的一日,心动所带来的种种反应也会随著时间消散。裴祺不相信爱,爱会让人变得愚笨,让人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她讨厌变笨的感觉。
于百川知道自己的表白打破瞭她原本平静规律的生活,他给瞭裴祺时间去消化,去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多久,尤其是在裴祺同意给他补课后。
他其实不太明白裴祺为什麽会答应给他补课。
裴祺是那种宁愿把作业借给他们抄都懒得给他们讲题的人,她怕麻烦,但要拿题去问她也会认认真真给讲。
不过裴祺那麽聪明,做什麽都有自己的道理。
于百川迷迷糊糊想著,在被子上翻瞭个身,顺从瞭困意坠入梦乡。
再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于百川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看书的裴祺,觉得做梦真好,难怪人们在对方将臆想些好事告知时会以“你做梦”来斥责对方。
梦裡真的什麽都有。
“你还真是能睡,已经四点多瞭。”裴祺的视线没从书上移开,揶揄的语气同以往没什麽差别。
于百川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幕并非梦境,而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
他猛地起身,下意识拨瞭拨凌乱的卷毛。
刚睡醒声音有些发哑,“什麽时候来的,干嘛不叫醒我。”
“叫瞭,没叫醒。”裴祺合上书,举起来晃瞭晃,“平常你就看这些?”
于百川尴尬地将自己珍藏的漫画拿回来放到床头柜上,恼羞成怒道:“怎麽还随便翻别人东西啊。”
“你又不是别人。”裴祺脱口而出,说完也没觉得哪裡不对劲,“先把数学卷子找出来,还有前几天月考的试卷也拿出来,我看看你哪部分不会。”
她翻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的小桌子旁坐下,于百川被她那句“不是别人”弄得耳朵通红,缓瞭好一会才下床去找试卷。
于百川虽然总找她拿作业抄,但也是过瞭脑子抄的。
他成绩不差,偶尔努力一把也能冲到年级前一百。
天气有些凉,裴祺今天穿瞭件长袖。
她偏爱宽松的款式,袖口松垮宽大盖住虎口之下的一小截手掌。
纤细的手握著铅笔,清冷的声音微微盖住笔尖碰触纸张的沙沙声。不需要写字的时候,裴祺会把笔夹在指尖晃一晃。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银白色的笔身上,于百川心不在焉盯著纸,馀光一直在瞄裴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