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灵犀怪他,“怎么能我选,这样姚姑娘知道要伤心的。”
“这样就要伤心?”
“当然,她又不会少钗子,你送给她的才有意义,我挑给她的算什么呢,你想想姚姑娘平时喜欢什么颜色,尽量挑相似的给她,还有啊,别说找我商量过,一定要说是自己想的,知道吗?”
夏子程奇怪,“女子这么麻烦的吗?”
“哪里麻烦了,不过挑个东西而已,你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
“好好好,听你的,上战场时我们同进同退,不听你的我听谁的。”
夏子程看了一下,选出一支繁复的牡丹钗,“我看这支倒合适。”
“挺好的,我看书上说牡丹是富贵的花朵,很衬姚姑娘。”
“那我拿去给她了。”
“快去。”尚灵犀想想又道:“谢谢你帮我留下堂妹。”
夏子程一边往外走,一边笑说:“你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谢。”
尚灵犀看着他愉快的背影,心想,有你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自己的外貌又粗又黑,一点也不像个姑娘家,没资格当他的妻子,可是,她可以当他的知己。
这样也很好。
夏子程,回到京城,可别忘了写信给我啊。
打胜仗后,光是编辑各种名册,就用去快半个月。
尚灵犀也不懂,京城一定早收到他们的战报,但论功行赏也是有学问的,想必皇帝现在正跟朝臣在拉锯。
皇帝一开始定不愿意给太多,甚至可能想维持原官衔就好,不过辅国大将军、宁远将军、游击将军、致果校尉、致果副尉、怀化司阶、归德中侯这些世家的亲戚,也一定会说,皇上万万不可啊,这样会让人心寒啊。
亲戚们会把皇上的想法快马送到西疆,说皇帝没那晋升的意思,让他们不要抱持太大的希望,最后圣旨下来,有晋升,人人叩谢皇恩,这场大戏才算结束。
三年前怀化大将军大破海匪时,这戏码就演过一次了,没想到皇帝还真有兴致。
尚灵犀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女兵,各捧着高高一叠的名册,等小兵通传过后,进入了中帐。
夏阔跟夏子程正在说话,看到她来,两父子都露出高兴的样子。
“见过大将军。”尚灵犀行了一个军礼,“战俘名册已经编辑完毕,家人名册也都整理好了。”
夏阔笑说:“放着就好,尚将军速度挺快的啊。”
“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尚灵犀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一个声音打断。
“表姊夫,大将军,唉喔我的表姊夫。”没眼色又白目,不是总军医姚保还有谁。
连夏子程都不敢在军营喊爹的地方,姚保就这样大剌剌的喊表姊夫,彷佛怕人家不知道他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能进入军营的一样。
看到姚保,夏阔的脸色就没那样好看了,“好好说话,还有,这里没有表姊夫,只有辅国大将军。”
姚保缩缩脖子,“大将军。”
因为姚保是姚玉珍的爹,所以夏子程对他还有几分客气,“姚军医有什么急事尽可说。”
在他的想法里,没有通传就进来了,那一定是急事。
姚保畏畏缩缩的问:“我刚刚收到信,说皇上会升大将军为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阔一脸严肃,“这是圣上的事情。”
夏子程也皱眉,虽然说自己很想给他几分脸面,但这问题实在不应该,“姚军医切莫胡乱猜测。”
姚保被这样一说,有点不敢讲,但想到能跟骠骑大将军成为亲家,又觉得勇气满满,“我是想,回到京城事情多,玉珍跟夏校尉年纪也不小了,不如一切从简,反正等圣旨的时间也空闲着,就先让他们订亲吧,回到京城再成亲,也不用麻烦张罗,轿子过门就行了,不知道大将军觉得怎么样?”
夏阔脸色更难看,“荒谬。”
夏子程也不赞成,“我非二娶,姚姑娘也不是二嫁,为什么要这样安安静静?”
“就是想早点定下名分,好安心一点。”姚保理所当然。
夏子程一扬眉,“姚军医的信是谁写来的?”
“就……家人……”姚保含糊不清。
“哪个家人?姚老夫人,还是姚夫人?”
“就是家里的信……”
其实这信是生下姚玉珍的姨娘给他的,说已经打听到皇帝打算晋升二品辅国大将军为一品骠骑大将军。一品啊,这门第又高出许多,他们姚家怕是高攀不上,让他早点把婚事定下来,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
夏子程立了这功劳,少说也得升到六品,一品门第的六品大爷,那京城的姑娘还不大打出手,到时候说不定连公主都能娶,他们姚家除了玉珍的美貌,拿什么跟人争,还是早点把名分定下来的好。
夏子程当然不知道姚保跟他的姨娘在搞这些,只道:“我对姚姑娘一片真心,自然得给她排场,这种仓促婚嫁的糊涂话,姚军医不用再说。”
姚保想起京城那样多的姑娘,那样多的名门,就觉得那些人都在跟自己抢女婿,能跟一品门第结亲啊,他姚保也算光宗耀祖了,“唉不是啊……夏校尉,玉珍不会介意的,十八岁真的不小了。”
尚灵犀实在很羡慕姚玉珍,虽然现场情况很荒谬,但还不都是为了她,她爹想赶快给她一个名分,而夏子程想给她应有的排场。
可惜自己是西疆的女魔头,姚玉珍是京城来的白牡丹,是男人都会选择白牡丹,她永远活不成姚玉珍那种精致的样子。
“好了,这件事情回京城再说。”夏阔显然已经生气,手都捏紧了,“姚军医,可把我的话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