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什么歌?”
铃铛道:“唱他家乡的乡谣,起初我家姑娘不会,还是他一句句教的哩。我家姑娘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他就依偎在姑娘怀里。
“可姑娘就是再多的故事,也禁不住他天天来呀,这几天白天姑娘空闲时间不是用来练舞练琴,光用来看故事书了。”
铃铛又神秘兮兮道:“公子肯定不知道他把姑娘当谁了。”
陆杳想了想,随口猜道:“难不成当他娘了?”
铃铛面露惊奇道:“公子怎么知道!他后来说第一眼见到我家姑娘,姑娘就长得像他的娘!”
铃铛又道:“那位客人最喜欢吃的米糕了,说是他娘以前经常给他做,我得赶紧去拿,公子,我先去了啊。”
人格有点缺失
陆杳后来经过阿汝房间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哭声。
只不过不是阿汝的哭声,而像是那位客人的哭声。
铃铛拿了点心回来,进门时,陆杳就同她一起进去瞧了瞧。
结果一进屋就看见一位衣着讲究的男子,此刻正埋在阿汝的膝头上,是泣不成声。
阿汝端坐着,是一动不动。
还从没哪个男人在她这里哭得这么伤心欲绝的。
阿汝看见陆杳,露出求助的眼神。
她以往应付各种人多了去了,但那都是欢场里的应酬,可像这种流露真情实感的却是少见。
阿汝劝慰地拍拍男子肩膀,出声道:“有人来了,你还是不要太伤心了。”
那男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也看见了陆杳,擦擦眼睛,问:“你是谁?”
陆杳见他中年模样,五官周正,就是人格有点缺失。
这太正常了,有钱有权的,能有几个不缺失的。这位还只是缺了点母爱,不像有些人,完全是缺个重新投胎的机会。
陆杳道:“阿汝有些累了,客人让她休息一下吧。”
铃铛连忙用力点头。
男子道:“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他看向阿汝,问,“是这样吧?”
阿汝也不能明着说不愉快,只道:“客人思母心切,着实令人动容。”
陆杳便道:“客人要是整晚缠着自己的母亲唱歌讲故事,觉得母亲累不累?”
男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是一想,对阿汝道:“是我疏忽了,应该让你休息一下的。”
阿汝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男子便起了起身,擦干净眼角的泪痕。
阿汝不着痕迹地起身拉开距离,暗暗松了口气。
让她应付这种寄托情感的人,比应付那些慕她才貌而来的人吃力多了。
陆杳几步走到阿汝的琴架前,随手拨了几声弦。
弦声低绵柔和极了,让男子一听,整个脑子浑然松弛下来。
陆杳又拨了几声,抬手请男子在坐榻边落座,然后问:“客人家乡的乡谣是怎样的,可否哼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