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内心有些无语,谁能想到当初不可一世的崔世子变成这幅窝囊样子,看来诚如赵大人所说,他如今确实不足为虑了。
他领着崔道之上楼,来到一间房门前撩起珠帘
“主子,崔大人到了。”
半晌之后,里头才响起两个字“进来。”
崔道之进去,撩袍子跪下,眼底那令人骇然的戾气被眼帘遮住
“见过齐大人。”
等崔道之离开,齐宪宁方才拍拍怀中人的小脸,道“好乖乖,去吧。”
花魁娘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齐宪宁哈哈大笑,在她脸上十分响亮地亲了一口,花魁这才满意离去。
齐宪宁双腿往黄花梨桌上一架,道“怎么样说说”
赵知州笑着摇头,恭敬道
“那大夫说他确实伤的重,只怕要落下病根,还是总督和大爷好计策,不过找几个人陪他演一场戏,他便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当年少年英雄的气魄只是可怜了死在他手里的那些兄弟。”
齐宪宁只是笑,想他父亲当年在崔相礼手里吃过多少暗亏,如今可算在他儿子找回颜面。
崔道之多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如今也只能乖乖跪在他脚下,想起方才他那副谦卑的模样,齐宪宁只觉得通体舒畅。
“老爷子说了,那孙家不是要闹么,你不必管,由得他们自己去解决,咱们也好瞧瞧崔道之到底是真的认命,还是装的。”
“是。”赵知州瞧他心情正好,上前道“下臣有一事不明,总督大人若要出气,直接听从贵妃娘娘的旨意将他杀了就是,何必”
“你懂什么”
齐宪宁倪了他一眼,手中摇晃着盛满酒的金杯,道
“陛下是收拾了崔家,可他对大皇子却照旧优待,也没有立七皇子为储的意思,陛下明知我们两家有过节,还将崔道之放到我们这里,焉知不知试探”
“天威难测啊,糊弄一下就成了,你还想真杀了他”
其实这都是他家那老爷子齐总督的话,他不过是现拿现用。
赵知州道“可贵妃娘娘那儿”
“贵妃那儿自有我爹去应付,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倒是那个叫秀秀的”
赵知州立即回道“下臣前儿见了,确实好模样,只不过带着股媚态,瞧着不似良家。”
“咱们贵妃娘娘不一样带着股媚态这有什么,不是这模样,还迷不住人呢。”
齐宪宁起身,走至窗下,往外瞧。
崔道之察觉到楼上的视线,脚步不停,走至一个饰摊子跟前,随意从中挑了一根成色还可以的桂花白玉簪,又逗留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回到水月巷,秀秀正急匆匆从里头出来,见着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二哥哥,你去哪里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她不自觉唠叨起来。
崔道之只道出去随意逛逛,拿出那根桂花白玉簪插到她头上,然后将原本插在那里的木簪子拿下来,扔到街边水槽里。
“那个旧了,戴这个吧。”
秀秀呆愣愣跟着他回去,等到在厨房里舀水时,瞧见水缸里自己的倒影,脸腾的一下红了。
二哥哥他他竟然送了自己一根簪子,还是她喜欢的桂花样式
秀秀咬唇,将手背放在自己烫的脸颊上。
夏天怎么还没过去,真热啊,她想。&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