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房,外面一房?
沈约面色稍沉:“他手上拿着的是店铺房契。”
华歆直勾勾地看着他:“大人方才看也未看邱公子,怎麽知道他手上拿的是店铺房契?”
沈约背靠在椅上,神色居高临下:“店铺的房契上会盖着印章。”他方才不经意间扫了眼。
华歆眼眸微转:“姐夫要做生意吗,干嘛要租铺面?”
过了会她恍然大悟道:“难不成姐夫要给方才的女子租铺面?”邱宴自己有官职在身,自然不能去经商,那只能是给别人租的。
沈约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会:“看样子应该是。”
华歆垂着睫羽,眼睑上透着暗影:“姐夫真的要纳那女子为妾吗?”
沈约盯着她,眸子微微上扬:“旁人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华歆偏头瞧他:“你不替长姐担心吗?”
沈约看着她:“他们夫妻间的事,我担心有什麽用。何况只要你好好地就行,其他的我也不在意。”
他眼睛里是灼人的浓光,华歆脸色一红:“怎麽还不上菜?”她都有些饿了。
话音刚落,店小二就端着托盘:“菜来了。”
沈约原本绷着的下颌,忽然笑了,眉目舒展。
吃饭的时候,华歆疑惑道:“大人今日为何带我出来逛街?”
沈约淡淡道:“怕你无聊。”
华歆想了想:“大人还别说,在院子里待久了,还真有些无聊。”
沈约来了兴致:“从前你在家中时,是怎麽过的?”
提到从前,华歆嫣笑道:“从前,我阿爹会给我很多银两,让我出去逛街,就像今日一样买我自己喜欢的东西。”
沈约悠然散漫道:“阿爹会陪你吗?”
华歆摇头:“我阿爹很忙的,大多数都是我一个人出去。不过他有空的也会陪我,很少就是。”
沈约沉声:“那在聂家时呢?”
华歆用筷子戳着碗:“在聂家能出去的日子就比较少了,我也没什麽钱在身上。”她的钱都被聂家人骗去。想到这里就有些气,戳碗的动作也重了些。
沈约眸子微沉,漫了些黑色:“在聂家,一般都会做些什麽?”
华歆并未注意他的神色变化,擡头想了想。她仿佛也没什麽能做的,除了在院子里学学女红刺绣,就是发发呆,再跟聂玫吵吵架,偶尔聂浚容会给她带回些好玩的东西。
她眉眼沉了几分,不管是聂玫还是聂浚容,都懒得想起,淡漠道:“不做什麽,日常无聊发呆。”
沈约望着她,眼神比方才幽暗。
说书先生手拿一把折扇,身着青衫。走上台前,目光扫过衆人,清清嗓子道:“鄙人不才,今日给大家讲一讲咱们神州八方稀奇古怪的事。”
酒楼里来吃饭的人不少,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说书先生:“西庆宫里,元麟帝坐正中。宫外有诸王,其中一位便是幽州王。”
“是那位异姓王,蒯池?”台下有人插话。
此言一出,即刻有人附和:“他可是乱臣,害得咱们西奉朝战火连天,百姓流离。”
说书先生擡手,示意衆人安静:“这个故事的缘起,还得从关外说起。如今的关外之地,部落林立,但真正称得上是大部落的,莫过于夫余,乌桓,檀渊以及墨雪四部。而这墨雪部又是曾经鼎盛一时的魏陇皇朝。”
华歆托着腮,她这个位置是正对着戏台。将说书先生的神情,动作,一一尽收眼底。
她本就喜欢听这些坊间传闻,尽管知道添油加醋的多些,又忍不住好奇。
“话说魏陇皇朝,有一员大将,名唤蒯池。蒯池原本只是一名寂寂无闻戍卫小将,他智勇双全,屡立战功。在魏陇帝的赏识下,一路攀升,统率十万兵马。好久不长,魏陇帝死后,其子成为新的帝王,他登基后忌惮蒯池。蒯池察觉到新帝的猜忌,便决意脱离魏陇。以自己势力之下的夫余,乌桓两部为筹码投奔西奉朝。
“元麟帝一听,嘿!还有这等好事?当即册封蒯池为幽州王,赐其封地,并令其统领边境大军,抵御魏陇侵扰。”
衆人”哦豁”一声。
“魏陇新帝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发文昭告天下,率兵讨伐。这厢元麟帝也命梦灵王出征,支援蒯池。然魏陇游牧民族,骁勇善战,锐不可当。西奉大军节节败退,很快溃不成军,就连梦灵王也惨遭俘虏。”
衆人唏嘘不已。
说书先生轻摇折扇:“后来,魏陇新帝主动派出使臣,出使西奉朝议和,并答应释放梦灵王。元麟帝欣然同意,愿与魏陇达成和解。可就在魏陇派兵护送梦灵王之际,与蒯池的兵马里应外合,顺利渡过边城防守,直逼盛京。”
“元麟帝这才反应过来,蒯池声势浩大地投奔,竟是诈降。”
“事出反常必有妖!”台下有人愤愤不平道:“我就知道这乱臣贼子没安好心。”
说书先生继续:“蒯池的兵马很快控制住盛京城外,围堵皇城。宫城中有一员大将,在他的指挥下,皇城久攻不下。蒯池眼看宫城一时半刻难以攻克,于是大肆集结兵力,释放囚犯,死刑人员,对有军功者大加赏赐。允许他们大肆屠杀盛京百姓,掠夺财宝,甚至纵火焚烧那些誓死捍卫宫城的将领府邸家眷,手段残忍至极。”
“啧啧……”台下衆人纷纷摇头叹息。
说书先生嗓音快了些:“就在这危急关头,太子麾下有一员大将沈淮。出身士族,又是渔阳老郡公的学生,得他推荐做了太子府的统领。为解救宫城危机,太子毅然决然封沈淮为大将军,迎战叛军首领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