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凤凰,却绝对值得慕容的等待,哪怕再五十年,五百年,甚至更多。
我知道,只要慕容不死,他一定会永远都等待下去。
而等待的幸福与痛苦滋味,我却曾经最清楚不过了……
只是,我等的那个人,不值得我等。
我的目光投向渐密渐急的雨幕,接下来的日子,是否也会如今日的忽至风雨一般,开始飘忽难测了呢?
原本以为,慕容应当是很幸福的一个人了,有美貌,有智慧,有不俗的修为,有宠爱他的占卜大师做师傅,还有据说是以前的仙界凤主的一丝魂魄转世后凝结天地精华形成的凤凰守护,深深爱着他保护着他,他应当是无缺的非常幸福了。
谁料想,笑得那么开心无忧的一个琉璃心妙人儿,却原来也是故做坚强,厚厚伪装的柔弱躯壳下,也有自己无法排谴的痛苦伤心事,有占卜大师也无法预料的痛苦灾祸。
若兰啊若兰…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身后传来轩辕的一声怒喝。
我猛回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如何解释。
而慕容若兰,只一瞬间就从讶然恢复了镇定,转身离开我的怀抱,却又反手勾了我的腰,暧昧地朝着轩辕挑眉笑了笑,反问道:“我与你师兄关系甚好,你为何这般生气?”
轩辕竟一时语塞。
还差一次
是夜,星光隐匿,薄雾遮月,水气微凉。
我游荡在外,漫无目的犹如幽魂,几番犹豫不敢进自家门,仿佛屋里头有洪水猛兽一般,可里头那位这时于我来说,也真当得起猛兽一词,我不敢想象他在床上压住我发闷怒的恐怖场景,一想手脚就有点抖。
因起日里慕容的一句玩笑话,他好似竟真听了入去,后来我们有解释过,但是他始终微笑不生气,这不生气才是真真的生了气,而我却猜测不出他为何这般生气。
慕容说他是吃醋了,可我不信,有喜欢才会吃醋,说轩辕还喜欢我,我想那会是又一桶兜头冰凉的水,早起时他的冷漠绝情与近段时间身下不时传来的痛楚便是一个明证。
我飞去后山温泉旁的那株大树上,蹲在树杆上补划昨夜的痕数,然后点刻痕计算总次数。
记得一共欠他二十八次,树上刻了二十三条划痕,再加上昨夜的疯狂四次,这样一共就有二十七次了。
啊,只差一次了
“什么只差一次,雨天还蹲在树上不回屋,你想生病吗?”师傅的声音猛然在身后响起,我再一次惊慌落树,这回运气不错,掉到个软软温暖的东西上。
一抬头,便望见师傅心疼又责备的脸。
“真是胡闹,太胡闹了!”师傅慢慢将我放将下来,似乎知道我后面很痛。
我赶紧挣出师傅的怀抱,低下头涨红了脸,忐忑着一颗心准备接受师傅的质问。
密雨夜跑到后山蹲树上做甚么,这些划痕又是甚么,若是师傅这样问起,我又该如何回答才好。
师傅却只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罩在了我的身上,幽幽叹声说了句:“回吧”
竟然不问我缘由。
我猛抬头对上师傅的眼眸,那狭长的明眸里,泛动着不知名的哀伤情愫。
我的心无来由的一颤,忽然有些慌乱,百年前那股莫名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我吓得赶紧别了师傅回自家房,入了屋呆呆地在燃着明火的桌旁凳上坐了,猛回神觑着轩辕蕴怒的脸,才想起他还在生气。
可是,很奇怪啊,师傅好象知道我那些刻痕的意思,难道,他知道我与轩辕最近的事情
咳,丢脸,好丢脸啊
我入屋的时候,好象瞥见轩辕坐在床上盘腿练功,这时再望他,他却已睁了一双冷冰冰的眸子,上下锐利审视着我,仿佛老鹰看小鸡般的睨脾。
见我望他,他冷冷道:“午夜已过,你还记得回来,当真不赖么!”
我皱了下眉头,拉下师傅的白色外套,小心叠好放桌上,开始脱自己的衣物。
他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目光在那件白色外套上危险的闪了闪,嗤道:“是你的体弱还是慕容美人的体弱呢?竟然要披他的衣衫回来,可见他对你的关心,还口口声声说你们没奸情。”
我忍不住,喝斥道:“轩辕耀,你住口,有些事情我能容忍你,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对谁都胡说八道。记得祸从口出,这是世界上有些人是万万不能惹的。”
“污蔑?”轩辕的冰哞开始喷火,开始有恢复成暴龙的倾向,“你刚唤他什么?若兰?唤得好一声亲切啊。”他指了我叠得很整齐的白衣,冷笑道,“这又是什么?别说不是慕容若兰的外套。”
我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弹跳的神经冷静下来,然后警告轩辕道:“轩辕耀,这里不是俗世,是修者的世界,你也不是那位呼风唤雨手握一方生杀大权的帝王了。修者的世界你还不太懂,但是你记住,惹谁都不要去惹慕容。”
轩辕唇角扬起一阵不屑地笑,反讽道:“照你这样的说法,我就是去惹管大师也不能惹那个慕容美人?”
我道:“正是。”
轩辕沉默了。
半晌,他问我:“日里听人说,慕容有凤凰守护护身,什么是凤凰守护?”
我道:“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当年仙界凤主降临人间之时,在他前世身上种下的烙印,是他的守护神。”
轩辕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消沉,不再啃声。
我脱了衣物,爬上床钻入被里,想了想,轻声说了一句:“那衣服是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