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到东区之后,陈平便很少在宁府所在的这条街出现过。
即便偶尔去落日森林,也会刻意绕道而行。
如今回来,物是人非。
街道两边的屋舍都变了样。被清除积雪的青石板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苔藓。空气中的气味多了混浊之感。石墙上的锋利剑痕无声叙说着这里生的一切…
陈平打量着这里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宁府门口。
才现府门开着,偶尔有人进进出出。
一问才知道,都是来宁府打听消息的。
这些天几乎天天如此。
为此,宁府专门开设了一个院子,接待来访散修,并每日固定两个时间,有专人出来给诸位散修讲解具体事项,接受诸位散修咨询。
‘这。。。’
‘。。。都形成固定模式了。’
此刻的院子里就有十来位散修正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
陈平随大流,也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道友是。。。?陈道友?”陈平刚坐下,就有一个老修走了过来搭讪。
陈平打量了一下对方,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不认识:
“道友认得我?”
老修并没有不介意陈平不认识自己,讪笑道:
“说起来,还得多谢陈道友往昔的救命之恩。当初修缮城墙时若没有陈道友出手,本修士怕是早就遭厄了。自然认得陈道友。”
…原来如此…陈平恍然大悟:
“道友客气了,我也是自保而已,不值一提。”
原来是这回事。
但还是不记得对方的模样。
“谈及以往,陈道友或许也和本修士交谈过,本修士曾在法器店做过营生,生意凋零后,前些日子才迫不得已离开的。”老修又补充道。
这么一说,陈平倒是记起来了。
就说怎么有些眼熟。
“原来是法器店里的伙计,幸会幸会。”陈平回了对方一個揖手礼。
话题一打开,又是处于无聊等待期,两人便聊了起来。
当然,主要是老修在聊。
陈平以听为主,很少谈及自己的事,偶尔被问到,也是打个马虎眼混过去,或转移话题。
老修并不介意,再加上宁府又送来了一些茶水,虽不是灵茶,但解渴无碍,老修更是天南地北的侃。
聊起连云城之外的世界如何的缤纷绚烂。
老修年轻时心大,只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在不少城市都待过,大多都是以在法器店当值赚取旅行资本,不曾想在连云城混成了这般,这让他无比感慨。
“你看看,我这柄多好的法剑啊,在哪儿城市不是卖六七颗中品灵石一柄?再看看如今的连云城,一个中品灵石就能买一柄,甚至八九十颗下品灵石就能买一柄。不关门大吉才怪呢。”老修忿忿不平。
在撤退计划传出后,武器最近又降价了,法器店最终也关了门。
路途遥远,又不像商队那样有大量驼兽,这些笨重的东西带在手上都是累赘,有一柄就足够了。
法器的数量不变,连云城的人口却在剧烈减少,法器早就供大于求了。
抛售是在所难免的。
陈平好奇道:
“外面的城市,法器的价格都是和连云城以往的价格一致么?”
谈到外面的事情,老修就骄傲多了:
“大差不差的。即便是炼器厉害的那几个城市,一柄下品法器也要四五颗中品灵石。哪像如今的连云城?”
陈平默默记下了这些信息,还想多打听打听连云城外面的情况时,院子里的谈话声却戛然而止。
院子里落针可闻。
陈平扭头过去,顿时明白了缘由。
只见一身白袍带着青色花纹的七小姐从外面进来,刚好路过这间外院。
兽潮来袭时,七小姐重伤之躯正在宁府养伤。兽潮之后便一直困在了连云城。
她很少外出,旁人几乎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