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烟州清河镇,说是……探访?”齐同晏自然也不明白秦昭帝这道突如其来的旨意,他早已习惯长久地被漠视、无视。
“镇?去镇里探访?”
“嗯,说是那镇里的人有些怪异,要我查查,具体的什么也没说。”关键是,为什么问到具体情况时父皇会含糊其辞?
“那殿下什么时候出发?”
“重锦跟我一道,他待会儿应该会来找我。”而且重锦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他很少遇到花重锦那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在府里交待了一些必要的事后,花重锦果不其然上门来了。此时的他全然不见方才那种空茫,一如既往地言语轻佻,脸上神情满是看热闹的戏谑:“这种被一直以来无视自己的父皇委以重任的感觉怎么样啊?”
“你别恶心我。”见他如此,齐同晏也放下了疑虑,或许他刚刚只是在发呆罢了。
“哎,你说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花重锦拖了一把椅子,大剌剌地坐下,捻起桌上碟中的花生就开始剥。
“我哪知道。”齐同晏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劝你少猜上面那个人的心思。”
“啧啧,瞧瞧这称呼,真生分啊。”花重锦夸张地感叹道。
“你少来,你不会是因为突然被拖去远行,所以把怨气发我身上了吧?”齐同晏背对花重锦,点着橱柜上的东西,思考有什么是自己需要带的。
“要不你去跟你父皇说说,我就不去了?”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说话肯定不比你管用啊!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怎么能跟皇室血亲、皇帝的亲儿子相比呢。”花重锦故意做出一副弱小模样,随后自己也抖了抖,“受不了,果然有点太恶心了。”
“所以你还知不知道其他的消息?”齐同晏问。
“来之前我就回了一趟大理寺,还问了下李老头,可惜没什么线索。地方的事若无人往上面呈,谁也不知道那些小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何况这次还只是镇。”花重锦往自己的嘴里又扔了一颗花生。
“也是,也不知道父皇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果真是人坐高台前,可知天下事吗……”齐同晏突然想道:“父皇还交待了你什么吗?我看你迟迟没从殿里出来。”
“哦?你在等我啊?果真是情深意重,够意思!”花重锦促狭一笑,“也没什么,你是皇帝的亲儿子,自然是要我保护好你。”
“你?保护我?”齐同晏的眼神满是不信,他组织了下语言,“你……一个文官,我,学过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别这么说,虽然我武不行,但是说不定能在其他方面派上用场啊。”花重锦也是心大,“何况谁说我们一定就会遇上需要你动刀动剑的危险呢?”
“出远门,总归要谨慎些,何况你我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哦,不对,”齐同晏突然想起来,“你倒是第二次了。”花重锦并不是上京人,而是从小地方千里远行来到上京做官,初有起色后便把他的一家老小都接到了上京。
“好吧,我承认你是对的。”他还没忘记,那一路可说是跋山涉水,虽然他运气极好,倒是没遇到什么大危险,小事故也多化险为夷。
“父皇有跟你说要我们什么时候走吗?”
“三天之内动身。”
“行,那你也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不,这几日我住燕王府。”
“记得别让你家……?什么?”齐同晏怀疑自己刚刚没听清。
清河初行
“这几日,我就住你府上。”花重锦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你发什么疯,你难道不需要跟你父母告别一下什么的吗?虽然说我们应该也不会离开太久。”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家里放心得很,都觉得是皇帝看重他们儿子,特地委以大任。”花重锦换了个姿势,“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东西家里都要用呢,直接住你府里到时候也方便一起出发。”
“……随便你。”齐同晏看着花重锦这一副无赖模样,也放弃了赶人,转头吩咐青枫去临时准备一间房。
“青枫会跟你一起去吧?”花重锦看着青枫离去的背影,问。
齐同晏翻书的手一顿,思考了一下:“周伶我必须带着,我不放心他一个人。青枫和竹篁……都带吧!”
“你这说法怪有歧义的,还不放心那小子。”
“字面上来说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不放心,自然指的是不信任。齐同晏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
“去、哪里?”
他转过头去,是怀中抱着一把剑的周伶。
“烟州清河镇,三天之内动身,有问题吗?”齐同晏并不意外看到周伶,他也算是拥有在王府内自由走动的权利。
“好。”周伶应下后,并未离去,反而是走了进来。
“?还有什么事吗?”齐同晏问。
“他是谁?”周伶指着一旁凑热闹的花重锦。
“现任大理寺少卿,花重锦,你……要是叫不惯哥哥的话叫他花少卿也行。”
花重锦不乐意了:“凭什么啊?好不容易有个小孩儿给我玩玩,当然要叫我哥哥!叫重锦哥哥最好!”
“听我的,你应该会更不乐意他对你直呼其名的。”周伶什么性子齐同晏还能不知道?哦,确实不能说是知道,但对外人估计都是一个性子吧。
花重锦一撇嘴:“果然是个不可爱的小孩,所以说我讨厌小孩。”
“我也不喜欢你。”齐同晏还没说话,周伶突然蹦出一句,引来二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