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这些人想做什么?”
“谁?谁会做这种事?他不要命了吗?!”
“四公主这是在怀疑有人……”
齐琅不理周围的讨论声,拿出一样似剑似镖的物件,继续道:“而且,掉落在现场的小型暗器,齐琅从未见过。不过齐琅阅历有限,不敢妄言见多识广,”她将视线转向千非忌,“不如请国师大人鉴定一番?”
秦昭帝赞许地点点头,捋捋胡子,转头对千非忌语意深重道:“国师,你可认得此物?”
千非忌上前,从齐琅手中接过暗器,翻来覆去观察几下后,恭敬拱手道:“陛下,千不敢断言其他,但千昔日游历卑月,曾见过此物。”
“卑月?那个卑月?”
“卑月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要说卑月,那来访的三王子不就是吗?!”
底下大臣议论纷纷。秦昭帝问:“你的意思是,这是卑月的东西?”
“不敢,千只是在卑月见到过此物而已。”千非忌重复道。
这大夫我非得让你瞧上不可
“哦?听这位国师的意思,是想说这事是我卑月干的?”贺兰台从千非忌后方的树林悠悠转出,“本来只是想看看公主的成绩如何了,没想到还听见了这种事。”
他公然骑着马,越过千非忌,来到秦昭帝面前,说:“昭国皇帝,你们的这位国师大人既然要指认我卑月,不如就让小王再仔细查看查看?也好给昭国一个交代。”
得到秦昭帝的点头,贺兰台翻身下马,跪在那些成堆的黑衣人面前,先是探闻他们的鼻息,继而摸上他们的手骨,再次又按压他们的胸膛,最后一脸凝重地起身对秦昭帝道:“他们的确是卑月的人。”
秦昭帝脸色倏然一变,皱眉责问:“卑月的三王子,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贺兰台方才还一脸凝重,此刻突然又变得一脸轻松,说:“别着急啊,我想可能是使臣队伍里混入了我大哥的人,想要刺杀我吧。毕竟我抢了大哥的王位,他心里怨气大着呢。”贺兰台转身,视线从两侧的文武重臣身上扫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是谁代替小王迎战了这些叛徒吗?”
齐同晏没动。可即使没动,沉默的他在一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大臣中也是分外显眼的,何况贺兰台是有目的地寻找,他搜寻的目标本就是齐同晏一行人。
贺兰台的视线越过一众大臣,落在齐同晏身上,看到的是他新换的青绿衣裳,与略有些苍白的唇色,然而他的表情却云淡风轻,甚至有些凑热闹看好戏的意思。
齐同晏不经意间抬头,恰好对上贺兰台探究的视线,极其随意地朝他微微一笑。
他的武功,竟有这么强?那些死士,全被他解决掉了?贺兰台心下一凛。死士是他派的,要的就是周伶的命,至于其他人,有命活算他命大,没命活也是他命该绝。只是如今,死士惨败,周伶不知去向,只有齐同晏和他的侍卫站在这里。
秦昭帝也是心有疑惑,谁能强有力地解决掉这么多人?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告知他的打算。“这些人,你们谁碰见了吗?”他问向座下群臣。
齐同晏从人群中走出,恭敬道:“回父皇,人是儿臣杀的。”死士是贺兰台的人,要杀周伶的人就是贺兰台,但这些,他不知道。
秦昭帝的神色有些讶异。虽说这几年齐同晏的形象在民众眼中,已经完全是一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模样了,但在他的记忆中,他总还是会想起年幼时那个沉默寡言,面对他毫无表情、不发一言的齐同晏,安静、冷静得可怕。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怀疑过,当年自己力排众议留下这孩子的决定,究竟是否正确;也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这孩子莫非真是灾星降世?可思来想去,说到底,这个孩子也只是不爱说话、没有表情而已,宫里并没有因为他发生什么事,昭国也并没有因为他的降生而变天。
秦昭帝看到齐同晏身上穿的青绿衣裳,知道他换了衣服,道:“没受伤就好。你也受惊了,今日就先回府吧,好好调养几日。”
直接走?那……好像也行?周伶反正不在这了,估计回去也要休息几日,回卑月的事不急;四皇姐的赌约嘛,不管结果如何,反正他赌四皇姐赢,输了,那也与他无关。
“是。儿臣告……”齐同晏一句“告退”还没讲完,他身后的贺兰台突然出声:“哎别走啊,六皇子帮了小王这么大一个忙,小王简直无以为报啊!”他热络地揽上齐同晏的脖子。
……无以为报那就别报。齐同晏在心里默默道,出口却谦逊:“不必,三王子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齐同晏微微皱眉,忍着被陌生人亲密接触的不适。
“别那么见外嘛!”贺兰台一掌拍上齐同晏的背,分外热情:“小王对六皇子一见如故,倍感亲切,不如就请六皇子到小王的住所去一聚?”
贺兰台的那一掌也不知有意无意,力道不轻,齐同晏的身上又有多处伤口,这一掌险些没让他疼出声来。他感受着额头隐隐有冷汗滴下,忍痛笑着拒绝:“不急,我的一位侍卫正在发高烧,状况不太好,我得先去看看他,还望三王子谅解。”
“侍卫?”贺兰台看了一眼青枫,“哦……就是之前跟你来的那个小孩吧?小孩发高烧啊,那可真不妙,难为六皇子留着他,还这样供着他。”
“三王子说笑了,若没其他事,同晏就先回去了。”
“好吧好吧,六皇子既不愿,小王也不好强留。”贺兰台一脸遗憾地收回手。“但是六皇子与这些人战斗,还是看看大夫比较好吧?”他朝秦昭帝挥挥手:“昭国皇帝,小王失陪一会儿,我先去陪六皇子看看伤势如何,不然小王实在无法安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