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正想答话,先前那泼皮猛地向他发起进攻,阴狠且无赖,招招欲置人于死地。可惜这点力量,面对青枫根本不够看,三招之间,人已被他放倒。青枫将马泼皮的双臂反扭在背后锁住,看向马屠户:“我们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为何攻击我们?”
“哼!你现在绑架我儿,不就是出格的举动吗?老子为什么杀你不得!”说话间,马屠户手中旋着杀猪刀,猛冲向青枫,高大的身材带起风声掠耳。刀身距离青枫还有二尺之际,齐同晏抢上前,抽出青枫腰间佩剑,扬剑格住杀猪刀,一个打旋以柔化刚,将马屠户硬生生逼退了半步。青枫趁此空隙,也抽出自己腰上的佩刀,一手钳制住泼皮,一手将刀架在马泼皮的脖颈前,嘴上还不忘说道:“失礼了。”
青枫的腰间所佩外鞘形制特殊,一把刀一把剑并排佩着,若不抽出,是分辨不出哪一柄是刀,哪一柄是剑的。
“混账东西!”马屠户暴喝一声,变换了姿势,转过杀猪刀又是使劲一劈,目标直冲齐同晏的腰部。然而一人大,一人小,马屠户动作受限,面对齐同晏的招式总是不够灵活,不过几下,小腿处已然中了一剑,鲜血汩汩直流。
“抱歉,毕竟你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战力,不让你受点伤我不放心。”齐同晏手中的剑还流淌着一点血滴,马屠户看得心生怒意。
算算时间,若不出意外,竹篁也该回来了,齐同晏想。
马屠户踉跄后退几步,心中已是怒火滔天。他正要再次暴起,突然一声悠长的喊声传来:“烟州同知到——闲杂人等速速避让——”同知,是协理知州处理日常事项的职位。
可惜有人不以为意。
三月十五
“什么烟州同知,装神弄鬼的。小子!不会是你打不过就想跑吧?”马屠户并不相信什么烟州同知。笑话,他们这些贫民小镇,早就成了烟州三不管的地带,杀人放火劫掠外乡的事这么多年他们也没少干,有谁来管过他们?除了多年前不知县令那边怎么突然抽疯派人下来,但那次查的也是镇中心的那群人,与他无关。
“马大爷,您当真不准备停手吗?可别说小辈没劝过您。”齐同晏说。
“唠唠叨叨的,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爷!”马屠户起手挥刀,这一刀还没下去,竹篁先带着人从远处飞奔而至:“抓住他!”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父子二人已被官兵牢牢按压在地,齐同晏甚至没有挪过一步。
“什么……怎么可能?!官府怎么会来我们镇?”马屠户的眼中仍然是不可置信。他想不通的是,好端端的,官府为什么会突然下来?第二想不通的,是官府为什么径直冲着他来,难道上面已经知道了?他忽然忆起早前消失不见的另一个外乡人,忆起偷偷摸摸跟踪在他身后的花重锦。
“是你!是你!”他疯了一般地对着屋内狂吼,吼来的是悠悠然走出的花重锦。
“一半一半吧,我就起了一半的作用。不过我要澄清一下,可不是我报的官。”花重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倒是没被缠绷带。
“先把人带走!收入牢内,严加看管!”随竹篁一道而来的同知下令,走到齐同晏身边行了一礼:“下官来迟,殿下受惊了。多亏了殿下此举,日后也能少一些外乡人遭难了。”
“殿下?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殿下!小的再也不敢了啊!”当马屠户意识到自己确实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时,他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倨傲,此刻可谓是卑躬屈膝,就差涕泪横流。
“可这本应不是我要管的事。”齐同晏拢袖淡淡道,“知州大人的能力,当真差到只能抛弃这些乡镇了吗?”
“这……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回去一定更加努力辅佐知州大人……”同知抬袖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讪讪赔笑。
“大人!搜到了!”一名官兵跑到同知面前,禀道:“那人在屋后晾晒的那些肉块,果真有许多人肉夹在其间!属下已经命人全部埋到后山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些可怜人,希望他们可以入土为安。”
“好,你做得很好。”同知拱手,向齐同晏讪讪道:“那下官……就先带人回去了?”
“慢着。”齐同晏向他走近几步,周身突然散发出一种不容抵抗的威压,“不知知州大人有没有同你说过,本王此番前来,乃是圣上的意思。”他不断地靠近同知,而同知也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
“圣上说,清河镇上的人,有些怪异,此事你可知晓?”
“这……他们……”同知疯狂思索着措辞,“想必是圣上神武,圣上说他们怪异,因此他们也不敢作乱,近来都安分得很。”
“是吗?”老实说,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参透父皇所说的“怪异”,“那你……听说过清河镇民所说的妖妃吗?”
同知抬头不解道:“什么?什么妖妃?”
“你不知道。”
“罢了,你可以走了,没你什么事了。”齐同晏说。
“好、好,那下官告退了,殿下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下官啊。”同知带着人,边说着辞别之语边退去。人还没完全离开,齐同晏还没回屋,远处又有一小脚妇人操着尖细嗓音嚷道:“官爷!官爷!官爷等等啊,马老子他还欠我钱呢!”
妇人跑近前来,正是疑似卖了韩月的韩大娘。她扑到同知面前,满脸阿谀:“官老爷、官老爷您行行好,他还欠着我一大笔钱呢,您让他把这笔钱还了再带他走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