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接着阐述她第二个理由,“这后宫之中,有人犯了天怒,哀家自然要处置,皇帝你向来重感情,哀家也知道你对长孙透欢喜得紧,断然狠不下心来要处置她,这个恶人,哀家便替你做了,纵然你要怪哀家,恨哀家,但哀家为了你,为了大燕,都必须这么做。”
好家伙,好话坏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尽了是吧。
赵铁柱一肚子气快要憋不住了。
看样子燕重云跟长孙透之间的误会和爱恨,他这位名义上的欧卡桑一定没少出力吧?
满嘴说着为他好为江山好,却做尽了他不喜欢的事情。
赵铁柱眼神越发冰冷,什么钦天监,什么星象有异,荧惑西落,他是皇帝,才是这个世界的天。
“母后还是安心在永寿宫里颐养天年,朕的家事朕的江山,不劳母后操心,触怒上天?惹来天怒?呵呵。”
赵铁柱微微眯眼,虽然是笑着,但是语气却让人心惊。
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朕,才是天。”
太后僵在那里,鬓边浸上了汗珠,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却又觉得十分陌生,没想到她的好大儿在这件事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燕重云如今和她印象中的儿子,已然天差地别。
赵铁柱也不管太后此时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他还得去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长孙透给放出来。
之所以在太后面前狂那么一下,就是想吓吓这个老太太,叫她不该管的事情别伸手去管。
他刚才盛怒之下也不是没想过要直接废了钦天监,把那群算命的都拉出去砍了。
但是他一旦这么做了,必定流言四起,他兴许会被扣上昏君的帽子,又兴许会让朝堂动荡,惹群臣不满,那长孙透呢,不用想也知道,什么狐媚惑主、祸国妖妃,这种称呼会让他的处境更加难堪。
淦!要怪就只能怪这是个封建迷信社会,神秘莫测的天象,于他们而言就是上天给予的指引和信仰。这种东西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简直刻进了dna里。
他如果贸然打破,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要怎么从这样的局面里把长孙透从冷宫里捞出来,成了赵铁柱现在最迫切要解决的事情。
相比于外面的这些纷纷扰扰,王富贵在冷宫里倒是挺冷静的。
进来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里都在下雨,惠妃的精神在那天打雷的那刻起就变得不正常,这几天只要打雷,她就开始躲在角落里胡言乱语,甚至开始捶打自己的肚子,说这个孩子是灾星。
看样子惠妃是直接崩了,身为封建迷信社会的女人,首先就被这些天象鬼神判了刑,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又因为给皇帝戴了绿帽子,内心不安。
那一道雷声,应该就是她彻底崩盘的象征。
王富贵看着那天匆忙抓阄得纸条,皱巴巴的纸上是一个“h”。
——属于惠妃的符号。
现在看来,惠妃已经不需要他再出手了,他将这片纸放在了屋门口的水洼中,一入水纸上的墨便快速晕开。
他又将模糊不清的纸片揉成了一小团,丢进了杂草丛中。
至于他为什么还能冷静地呆在这里,他这几天也想了不少事情。
首先是关于他们这个四保一的作战小分队。
已知长孙家已经没落,没理由这几个人会无条件为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