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稀罕你!”
陆净大声地吼了回去。
“你拿根假的还魂草,骗了我娘的遗物!”
左月生大张的嘴定格住了,他刚刚被揍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表情格外十分滑稽。坐在墙上的仇薄灯突然烦躁起来。
遗物遗物。
为什么人死了就一定要留下点什么?
既然要死,那就死个干干净净,什么都别留下。
人都不在了,留下一堆破烂玩意,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影子干什么?那不是非要在别人心里扎根针,诚心要绵绵不尽地叫人泛疼吗?仇薄灯讨厌遗物,讨厌一切支离破碎的东西。从很早起,他就打定主意,哪天他要死了,就一定要提前一把火把自己连带所有东西烧得干干净净。
成了灰还不够,还得全撒海里。
尘归尘,土归土,来来去去得利索。
陆净蹲成一团,把头埋进手臂里,呜呜声里隐约像还在喊着谁。仇薄灯从墙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抬剑就是一抽。
“谁!不要命了?”
陆净哭岔了气,抬头骂。
“东西丢了就找。”
仇薄灯提着太一剑逆光站立,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不笑的时候,眼眸深黑,莫名地让人害怕。
“再嚎我揍你。”
人美心善仇薄灯
陆十一郎还没被自家老哥外的人放过狠话,一时哭声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你别哭了。”左月生建议,“这家伙真会揍你的,他一直都有点……”
陆净抹把脸,站起来对胖子就是一脚。
左月生“嗷”一声:“抽你的是他又不是我!”
“老子!没!哭!”陆净恶狠狠,“风!没见过风迷了眼吗!”
“风好大哦,连片叶子都吹不掉。”仇薄灯嗤笑。
结结实实被网成个蚕茧的左月生头一遭发现仇大少爷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憋不住地“吭哧吭哧”,见陆净又要抬腿,急忙大喊:“等等!那几根鸟毛我没丢!放我起来!我跟你们一起找!”
仇薄灯记着“一香之仇”,见陆净折腾金网,不忘叮嘱:“先放两条胳膊让他拿东西就好。”
“就是这个。”
左月生灰头土脸地钻出个头和两条胳膊,在芥子袋里刨了半天,刨出个长匣,打开后里面放着几根灰色的羽毛。
原来那天,左月生“买”了陆净的阴阳佩后,觉得这次赚大了,走到半路上就忍不住掏出来欣赏。光顾着低头了,等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已经被一翅膀拍晕了。被人打劫好歹还能打听一下,伺机报复,被鸟抢劫想找也没地方找起。
谁知道那鸟一转头,飞哪里去了。